郁旸涎内心总是抱愧,是以致歉道:“当时qíng急,一掌之下并未来得及顾及你的伤势,还请见谅。”
“你也是出于救我之心,否则如今我还不知是不是有命在这里同你说话。”洛上严道。他见郁旸涎一直看着自己的左手,便也将目光转移过去,道:“保住了命,还怕保不住这一只手么?只是如今还疼得厉害,不太能动罢了。”
“早知如此,我便不让你用血魂救火了。”
“山火不灭,遭殃的始终是马陵百姓。如今你我能两次救下这座城,多亏血魂,没有造成更坏的结果,就算好事了。”洛上严劝慰道,“九婴的qíng况如何?”
郁旸涎摇头道:“山洪退去之后,既黎山的封印再次发生变化,我想九婴也在这次jiāo锋中受到不小的打击,短时间内或许不会再出现了。”
洛上严点头,却见郁旸涎打开了水镜,原来是裴陆予。
“郁师弟,马陵的qíng况如何了?”裴陆予开门见山问道,听郁旸涎将郁山洪对抗的qíng况简单jiāo代之后,他亦将在大梁城中察觉到古怪气息一事告知了郁旸涎。
洛上严闻言色变,却因为郁旸涎专注于和裴陆予jiāo谈并未留意他的举动而暂时没有被发现。
“我一早就猜到大梁城中也有不可估量的力量存在,如此看来和北郊以及这次解开大羿五星之事是大有关联了。”郁旸涎回头正要询问洛上严,却见玄袍少年正若有所思,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和洛上严始终略显微妙的关系,便就此打住,再问裴陆予道,“无法探查清楚气息的来源么?”
裴陆予摇头道:“这几天我确实感觉到这股力量在频繁运动,可是我修为尚浅,每次追踪了没多久就会跟丢,所以至今还没有找到真正的来源。”
“我也去过马陵北郊,试图再次查看那里的祭台,然而已经人去楼空,没有任何踪迹了。”郁旸涎道。
房中的气氛就此陷入沉默,半晌后,裴陆予才道:“郁师弟,我之前已经将马陵的qíng况传回太虚山了,师父说已经让靳帛符靳师弟前来马陵。”
“师叔好意我心领,只是九婴一事十分凶险,怕是靳师弟来了反而危险。”郁旸涎问道。
“我如今身在大梁,无法直接襄助你们,我想师父让靳师弟前来的原因正是要进行辅助,以便及时将消息传回太虚山,也好对可能发生的危险作出应对,免得总是让你和佐梁君陷入危险。”裴陆予道。
“如此也好,你的郁师兄拼起命来无人拦得住,多一个人也好多一份劝阻他的力量。”洛上严道,见郁旸涎朝自己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竟不由笑了出来,问道,“张子呢?”
“虽然这次我们抵挡住了九婴的攻势,但既黎山下的土地,短时间内是无法重建屋舍,让那些百姓居住的,张子如今正和县令jiāo涉,还是希望可以将北郊的地拿出来安置那些百姓。”郁旸涎道。
“张子这忧民之心令人动容。”洛上严叹道。
“裴师兄,靳师弟可说何时能够到达马陵?”郁旸涎问道。
裴陆予摇头道:“我与靳师弟失去了联络,向太虚山询问,他们只说靳师弟已经下山,未免引起不不要的担忧,我并未将失联一事告知。”
郁旸涎沉思道:“那就再等等吧,毕竟这几日九婴事件突发,煞气已经散开,又有不知名的力量从中作梗,耽误了靳师弟的行程也未可知。”
裴陆予点头道:“那就再等几日吧,我会继在大梁追查那股力量,郁师弟你也多加保重,虽是忧患,你也千万不可太过忘我,毕竟是上古之力,都不是你我可以以一人之力与之抗衡的。”
“裴师兄关心,我记住了。大梁之事有劳了。”郁旸涎。稍后,他便关闭了水镜,却发现洛上严正盯着自己,目光有些莫名,让他颇为好奇,开口问道:“怎么了?”
“你方才说,北郊的祭台已经撤走了?”洛上严问道。
“嗯,想来是那人探查清楚了九婴的qíng况,也或许掌握了我们的动向,所以就此消失。”言至此,郁旸涎的脸色便十分深沉,道,“我们一直bào露在某些人的视线之下,所有的行为都被关注着,这让我觉得,从离开大梁的那一刻,就仿佛有某种计划或是yīn谋随之展开。”
郁旸涎满是探究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洛上严身上,让他不禁有些心虚起来,只是面对郁旸涎这样无声的质问,他仍旧面不改色,道:“你我一切小心才是,不管是面对九婴还是其他有心之人,如今你我两个伤患,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郁旸涎的神qíng似是对此未知可否,但他终究点了点头,与洛上严道:“知道了。”
白衣少年提步离去,洛上严听着门扇关合的声响,只觉得身心俱疲,这就合上双眼暂作歇息。
马陵卷 第四十四章·为民请命
郁、洛二人在筹谋九婴一事的同时,张仪正在马陵府衙外扬言要见县令。然而府衙的差役只将这布衣书生拦在外头,根本不让他踏入一步。
“官府之道为民而开,现如今尔等居然置受难百姓于不顾,如此德行,如何为官!”张仪在府衙外大声质问道,虽然面前的差役个个凶神恶煞,却依旧不能令其退却。他正高声斥责县令的为官而无所作为,发现长街另一头有一大批百姓正集结着朝此处过来。
那些都是原本居住在既黎山下的百姓,因为此次山火和山洪的双重侵袭,故园不复,但府衙却对他们置之不理,而又听说张仪一个外乡客尚且为他们挺身而出,他们因此聚众前来府衙,要向县令讨要说法。
有为首的百姓一见张仪便跪倒道:“张子非我一县长官却还为我们请命,请受小人一拜。”
随后那些百姓便齐齐跪在张仪面前,连声高呼着张仪之名,再三感谢。
“诸位请起。”张仪忙将身前的几位为首百姓扶起,解释道,“所谓百姓国之基,马陵遭此横祸,本就令人痛心,县令为官无道,更是让人气愤。可怜你们现今无家可归,我不过是本着筑基之道,大家不必如此。”
张仪如此言语,更得民心,当下便有人高呼其名,并集结着要向府衙内冲去。
差役见此qíng景立即动手将百姓拦住,再让人进去通知县令。不消片刻,县令便就此现身,现场的混乱也就暂时得到了平息。
县令貌似诚恳道:“诸位,并非本县不想将北郊之地拿出来以供大家修建居舍,实在是巫师有言,北郊之地,是凶地,若有人居必出祸害。既黎山的风险有目共睹,倘若本县让你们迁去北郊,当真出了更难以估量之事,本县于心不忍,也不敢贸然做出这后患无穷之举动。”
“马陵北郊地势平坦,且有流水经过,土地尚且富饶,正怡居住。”人群之后传来一个少年声音,说得振振有词,很是坦dàng认真。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白衣少年正立在此时的阳光之中,一袭白衣沾了些尘土,面容亦有些憔悴,但那一双眼睛尚且熠熠,看来沉稳,在众人注视之下未有半分退却,仍旧昂首而立,很是器宇轩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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