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律_百折不回【完结+番外】(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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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说多了,那今天就不说了——我听说你们魅族炼形还算比较容易,那么我要你一条胳膊……”

  他话音还没落,白玫以手为刃,齐自己肩峰往下狠狠一劈,登时鲜血四溅,一条胳膊已经卸了下来。

  白玫脸色发白,但眉眼不动如山,捂着自己断臂的伤口,“有什么难?再炼就是。”

  林邠眼珠子转了转,击掌一叹,“好!”

  片刻功夫,林邠把王茗拎了出来,那坏在一张嘴上的饶舌鹦鹉已经遍体鳞伤,浑身有许多地方伤可见骨。

  林邠冷淡道,“留着你一张嘴是用来说废话的吗?”

  王茗恨恨地瞪了白玫一眼,又忌惮于林邠的惩戒,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对不起。”

  白玫连看都没看她。

  高越低声念了一串复杂难解的咒文,自界石处涌现出一条由咒文字符搭建出来的通道来,四人次第穿过通道进入不周山的范围内,通道再次消失。

  洛阳一动不动地将墙角听了个全,然后便闭上眼睛寻找出路。

  周围旋转的咒文如同滚轴,并且像蟒蛇裹挟猎物一般,包围圈越缩越小。

  青云扇突然跳出来在他肩上抽了一把,“混账东西,肩膀上扛的那玩意儿不是脑袋是个球吧?谁让你闯进来的?”

  洛阳知道这是他老子,属于“洛阳”的那一面蠢蠢欲动,十分想抱着扇子痛哭一场,诉说一番作为一个有爹生没爹样的弃儿的苦闷,属于“千阳”的那一面则十分平静,甚至还十分嫌弃这把破扇子。

  最后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暖情的那面败下阵来,洛阳冷声冷气道,“马后炮,有能耐你从地下蹦出来。”

  青云扇发现这个可能性十分小,顿时哑口无言。

  包围圈在一人一扇斗嘴间又缩小了一圈,洛阳像个木乃伊似的,被严严实实地裹在中央。

  他抓起扇子狠狠挥了几把,那些流动的字符在他挥扇的瞬间被打乱成了游离的蝌蚪,但还不到片刻功夫,散乱的字符又重新排列,并且包围的速度也肉眼可见地加快了。

  青云扇飞快道:“符间有毒,离远点儿。”

  洛阳身手受限,再大的本领套在这么一副肉体凡胎的空壳子里都算白饶,闻言眉毛一跳,嘴皮子一掀不要钱地说:“你教教我怎么离?瘦成一道闪电吗?”

  已经走远的林邠神色一凛,转过身来看着那一处字符,说:“什么人?”

  第44章 妇女之友

  临到晚饭时候,顾寒声眼皮一直跳,不祥的预感一直笼罩在头顶挥之不去。

  他一目十行地阅完山一样的奏章,仔细地恨不能钻进字眼里,就是没有揪出那个令他不安的来源。

  那一大束玫瑰花,十分寂寥地立在屋子角落。

  他没惊动屋子里的其他人,自己轻手轻脚地走到洛阳房间门口,心里十分后悔——后悔没在这个房门口装个监控。

  这时,楼下乌烟瘴气的一阵乱响。

  顾寒声心里见鬼地松了口气,跟扔烙铁似的松开门把手,掉头快步走下楼梯,只见书房门大敞,王丽不见了踪影。

  没过一会儿,程回攥着她胳膊把她扭了回来,灰头土脸地说,“你属电钻的么?放着好好的大门不走,你打什么盗洞?”

  顾寒声目光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果然在玄关后看见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地洞,洛阳最满意的那块地毯被长指甲挖得稀巴烂。

  “心里没鬼你跑什么?”他从楼梯上一步一步走下来,一边挽起了衬衫袖子,顺便也和早上被中断的审问接上了篇章,“生意场上的事,当然是有赚有赔。张懋森生意赔了钱,被别人催着要了几次帐,就走投无路地跑去借黑钱?”

  石典带着老花镜捧着一本书绕了出来,听到顾寒声这些没头没尾的话,十分中肯地评价了一句,“什么人,这么愚蠢?”

  王丽恶狠狠地看着石典,本能地维护道:“放屁!倘若把你放在那个处境和那个位置上,难道你就能比他多一条出路?”

  石典把老花镜往额头上一送,坐在楼梯扶手上就滑了下来,“什么处境?是有人用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你们还钱了?还是架在你爹妈脖子上要挟你了?”

  程回闲闲道:“你真抬举他,不过是有几个街坊邻居上门要了几次钱而已。”

  石典愣了愣,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推翻了自己方才的一番评价,说,“那他简直是个废物。”

  程回表示双手赞同,“这个张懋森,多半也是个死要面子的角色,不就几句催债的口水话么。我就不信你们张家湾每一个在你们合作社里做交易的人都那么不近人情。”

  石典:“妈呀,这是一个怎样的蠢货,这又是怎样的心理承受能力,难不成被催了几次债就以为天塌下来了吗?简直是、五星级愚蠢!”

  “你凭什么这么说!”王丽满脸通红,“你试试!跟你一墙之隔的乡亲,手里捏着欠条上门催债,你明明知道他们家最近根本不急用钱,可他还能堂而皇之地编出一套说辞,非逼你把钱拿出来!你试试!他们手里拿的不是冷铁钢刀,可他们都是口蜜腹剑,笑里藏刀!他们一句句话,都专往人心上戳!”

  “你们这些人,为什么也不肯将心比心呢?”

  石典真的设身处地地想了想,“那还是得怪你们,谁让你们把心全掏出来了呢?”

  王丽“你”了半天,差点没被这个半路杀出来的人气死。

  顾寒声特别不厚道地做了回吃瓜观众,冷眼旁观他们你来我往地掐,到这时才纡尊降贵地止住这场“有关于张懋森是不是愚蠢”的争辩,“行了行了,两大老爷们儿合伙欺负一个姑娘家家的,特光荣、脸上特有光是不是?一个个都给我闭嘴。”

  石典作罢,把古旧破烂的书页往自己脸上一盖,直挺挺地倒下去,阵亡在沙发里。

  程回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水,“有事您吩咐,”特别斯文地做了个锯嘴葫芦。

  顾寒声“哎”了一声道,“这世上的人,有好有坏,还有模棱两可得让你看不清好坏的,良莠不齐鱼龙混杂,是不能一概而论的。你用君子之心去对待小人,你说,这不是傻什么?是君子,便不会明知道你们入不敷出还要来落井下石的,是个小人,你用得着把他放在心上吗?”

  王丽茫然地眨眨眼,脸上呈现出一种怀疑自我的神情来,眉心攒出一个大疙瘩,“不,不是这样。所有人到我这里,都是一视同仁,如果这在你们眼里就是愚蠢的话,那我宁愿这样愚蠢到底。我不能因为他人对我的心,就见风使舵地改变我对他人的心,这不是我的处世之道。我更愿意相信只有良人才能鹏程万里——尤其是在生意场上,懋森更是如此。”

  石典不甘寂寞地坐起来,一阵见血地逼问道,“可你坚持到底了吗?你知道你眼前这个男人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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