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尘老道:“这就是将军的力量,现下没有敌手,将军只是小试牛刀。”
陶惜年大惊,这撒豆成兵也太厉害了,只要能将阴兵请上来,后续便几乎不用再使用自己的法力,全是阴兵自带的能力。不过,在此之前,他得保证自身内丹充盈,有足够的力量将阴兵请上来。
一阵风吹过,将云吹开,阴天变晴日,炎炎烈日重现,日光耀目。陶惜年用袖子遮住刺目阳光,阴将军似乎也有些难耐。
轻尘老道连忙道:“将军,今日多谢,老道以酒送你。”说罢,往地上倒了不少酒,画了个阵型。阴将军的身影消失在酒阵中,仿佛不曾来过。
陶惜年连忙躲到阴凉处,轻尘也走了过来,说:“请阴兵有个忌讳,不能在太阳底下,最好是在夜里,阴雨天也行,阴兵不喜日光。”
陶惜年点头。
见北边并无异状,轻尘便与他来到一处废宅,继续教授那撒豆成兵之法。陶惜年记了咒语,将注意力集中到手中那三粒黄豆上,撒了出去,黄豆骨碌碌落地,却一动不动。他有些泄气,反复试了几次,其中一颗居然跳了一下。
轻尘老道道:“快,继续集中注意力。”
就在此时,黄豆停了。
陶惜年坐在地上,有些累,道:“又失败了。”
“这算什么,才刚开始学罢了。刚刚有颗跳了一下,你休息片刻再试。”
陶惜年点头,呼吸吐纳一阵,又念了一遍咒语,将黄豆撒了出去。黄豆落地,打着旋儿,其中两颗不久后便停了,其中一颗却一直在转。陶惜年紧盯那处,一眨不眨,继续运气结印,等着东西上来。
一个小小的黑影从黄豆下面升了上来,慢慢汇到一处,变大,形成一个虚影,再慢慢变实。陶惜年朝那处走了两步,他只见一小团黑乎乎的东西,不知究竟何物。又过了一阵,他听见两声狗吠,那团东西朝他冲了过来,全身漆黑,四只小爪子不断挥动着,很快就到了近前。这不是……一只小黑狗么?
“前辈,我怎么叫了一条狗啊?”
他低身摸了摸那小狗,凉凉的,没有体温。小狗还是奶狗的状态,四肢短小,看上去刚出生不久。
轻尘凑过去瞧了瞧,说:“是阴犬。”
陶惜年一脸失望,轻尘安慰道:“你刚学撒豆成兵就能招来东西,很不错了。这只阴犬若是长大,比人间的狗厉害数倍,也能用来对敌。你如今将它唤出来,好吃的招待着,它下回就记得你了,很容易就能被你叫出来。去吧,给它弄点肉吃,然后把它送回去。”
陶惜年听了轻尘的话,抱起小黑狗,一路避着阳光回到院中。阿柏兴奋地冲出来,见到陶惜年怀里抱着的东西,吓得头顶上的叶子都要掉了,连忙后退几步,躲进坛子里。
“阿柏,一只小奶狗而已嘛,比上回见的那小黄还要小,胆小鬼!”
阿柏在坛子里呜呜乱叫,不肯出来。
小黑狗在陶惜年怀里蹭来蹭去,一双黑眼睛亮晶晶的,倒还算可爱。他从厨房里拿了两根肉骨头给它,那是元遥熬汤剩下的。又切了点生羊肉,盛在小饭钵里,放在地上。小狗食量不大,吃完了陶惜年给他准备的肉,便打了个饱嗝,在他脚边蹭了蹭。
陶惜年见外面日头还是很大,便试着用酒画了个阵,将小黑狗放入阵中,道:“小黑,下回见吧。”
小黑狗朝他叫了几声,消失在阵法中。
送走黑狗,陶惜年从坛子里把阿柏揪了出来,阿柏还是战战兢兢的,见狗已经没了,才大着胆子跳下地,问:“你怎么回来了,饿了么?我去做饭。”
走进厨房,闻见地上的小饭钵有狗的味道,嫌恶地踢到一边,淘米做饭。
作者有话要说: “阴灵阴灵,天惊地昏。神通广大,吞日食星……”这一段,是道教都聚咒。
☆、第037章 风起(一)
陶惜年与轻尘老道学了三日,日日练习,可不管怎么撒豆念咒语,能叫上来的,就只有那条小黑狗。
每回将它叫上来,还得好吃好喝伺候一顿,又好好地将它送回去,那狗跟他熟识了,简直跟他家养的似的,见了他就要撒欢。陶惜年觉得自己近日里还是不要再练了,元遥给他送的肉都被那狗给吃没了,总不能每日都跟元遥要肉来喂狗吧?
轻尘摇着酒葫芦沉吟半晌,道:“那恐怕是只孤犬,很容易被叫上来,你的法力不够,正经阴兵懒得理你。你还是多呼吸吐纳,练练内丹吧。”
于是乎,陶惜年暂时停止了撒豆成兵的练习,按照轻尘老道的指示,每日里多打坐几个时辰,呼吸吐纳,坚固内丹。
如此又过了两日,冀州城里乌云盖日,开始下起暴雨。暴雨铺天盖地下了两日,魏军只能躲在帐篷和冀州城内空置的屋舍中,什么也做不了。陶惜年抬头去看雨,总觉得这雨有些不同寻常。这般大的雨,至多几个时辰便要转小,可这雨已经足足下了两日,没有要停的意思。要再这般下去,城边上那条河就要涨水了。
元遥坐在桌边,手里捧着一卷兵书,陶惜年为了给自己找乐子,找了本乐谱,练新曲。
其中一段很难弹,他练得磕磕碰碰,一弹就错,元遥倒没什么意见,只低头凝神看书。阿柏打了个呵欠,道:“这一段听你弹六遍了!先弹下一段嘛!”
陶惜年叹了一声,说:“好好好,先弹别的,再弹这曲。”
他弹了一阵,阿柏突然叫道:“涨水了!院子里的水快流进屋里来了。”
陶惜年停下曲子,朝门口看去,他的院子在今早就已经开始积了水,但房子比平地要高两丈,水暂时还不会流进屋里。但雨又下了半日,这水眼看着就要漫过台阶,流进门槛了。
他觉得有些不妙,道:“快将值钱的东西往高处挪!”
元遥也放下书,意识到有些不对,说:“我出去一趟,查看城内情况,若城外河流涨水,得想办法疏通河道,不让河水倒灌进城中。”说罢,拿了伞,淌水出了门。
陶惜年在家里收拾一阵,把东西暂时往高处挪,又将值钱的东西都收好了,放进那小竹箱里,若真的涨水漫过房子,他那些行李便随身背着吧。
刚过正午,天色却黑得恍若黄昏,过了一阵,他瞧见天上飞了个东西,仔细一看,是个人,穿着黑衣,像是寇怀。
寇怀落了下来,手里撑着伞,但雨太大了,他的衣摆已经淋湿。他道:“惜年,我想我们几人还是待在一起为好,我总觉着,这雨有几分古怪。”
陶惜年也觉得有些怪,便收好东西,命阿柏躲着,与寇怀一同前往北郊大宅。
这宅子的主人是个富商,冀州刚出事儿他便拖家带口地逃了出去,如今也不曾回来。因这宅子空房很多,所以几位道人便在此暂住着,比住在见素的玄妙观方便。
等二人到了北郊大宅,却只有陆禹和寇怀的师弟凌云在。陆禹道:“玄清道长他们去城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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