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如灯秋似海_月月月中眠【CP完结】(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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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霆翻身压在他身上,咬住沈顺清的耳垂:“我有预感,你的报道会很关键。”

  祁家别墅。

  祁阳回家发现车库多了一辆车——白色的奔驰。

  佣人解释:“小少爷的朋友把车还来了,他说他要走了,这车也该还了。”

  祁阳一看到这车就来气,“他不是我朋友。”

  佣人好脾气,恭敬地换了称谓:“那位简先生把车停好就离开了,车钥匙放在您车上。”

  车身明亮干净,看上去特意洗过车上了蜡,祁阳鬼使神差地坐上去,点着火发现油箱是满的,车里的内饰全都被清洗过了。

  “假惺惺的。”祁阳熄火:“他说他要走了?”

  “这个没说太详细,不过听简先生的意思好像是订了这两天的机票。”

  祁阳甩了车门,清脆地响声在车库的墙壁间折返,沉闷如洪钟,久久不绝。

  那夜,祁阳意外地失眠了,没有原因没有征兆,只是大脑不肯睡,像一个不听使唤的放映机,把脑海里存储的画面,擅自、强行地放给他看。

  他想起简知行和他对弈,想起把新买的德国钢笔偷偷塞到白语舟包里,甚至想起小时候父亲给他买的玩具车,后来那车轮子坏了,他哭了很久,爷爷又给他买了个一模一样的……

  后来那些车去哪儿了?不太记得了,他有了真正的法拉利玛莎拉蒂,已经很久想不起来那个玩具车了……

  他喜欢的东西,好像不知不觉都离他远去了。

  玩具、父亲、白语舟、简知行……

  夜越深他越清醒,胸闷、烦躁、睡不着。

  相距十多公里外,沈顺清也静不下心来,翻来覆去闹得曲霆也没法睡,最后被猛操了一通,射了好几次才蔫了,老老实实缩在爱人怀里。

  他迷迷糊糊地睡着,恍惚间看到杜阿姨围着围裙对着他笑:听秋回来啦,呀,小清也来啦,阿姨今天做了糖醋鱼……

  糖醋鱼很香,很快就被吃完了,曲叔叔、杜阿姨、曲听秋还有曲飞用筷子哐哐敲着碗边缘:不够吃、还要!

  那声音很吵、毫无节奏、极不和谐。像有人用把他的脑神经当古筝,一根一根的勾起,叮、叮、叮、叮……

  吵死了!他猛地坐起。

  太阳已经挂得老高。

  手机嗡嗡地震动,不停地叮铃叮铃响。原来吵的不是梦境,是层出不穷的信息像病毒一样轰炸着他的通知栏。

  食指一划,通知栏被拖下长长一排——

  义华集团疑偷排废水入河!

  深夜暗访,义华产业园每晚夜间直排污水!

  实拍!村民帮助化工厂将重污染倒入家乡水!

  消息被X度、X易、X浪重磅推送,沈顺清的QQ、微信也快炸了,不停有人私信他问知不知道这事,还没等他看完所有未读消息,就接到赵博文电话,叫他马上到报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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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报社时,各路记者都坐在自己的电脑前,这画面很稀奇,记者是自由职业,不需要打卡坐班,大多时间都是各自在外面跑,见着这个就见不着那个,能让所有记者都老老实实回办公室的,只有和他一样——都是被叫来的。

  沈顺清环顾了圈,赵博文不在,其他部门主任也不在,问了才知道,领导在开紧急会。

  领导不在,记者们又难得聚一块儿,七嘴八舌特别热闹,都说《海浪》爆出这么大的新闻,真他妈牛。

  沈顺清点开视频,短短几分钟的视频信息量极大,暗指连续10日拍到产业园偷排画面,恐怕不是偶尔,而是长年累月的行为。画外音是陈灿补充的,用了变声器也没有出境。

  “做的不错。”沈顺清在心里默默说。

  微博上,《海浪》官微发出的消息转发超过了两万,上了本地热门话题,国家环保部官方蓝V没有转发,但在原博下评论了三个字——“已关注”。

  就这三个字,怕是有官员要吓得尿裤子。

  不一会儿,领导们散会了。赵博文传达了上面的要求,说最近媒体都‘老实点’,不要在这个时候‘添乱’,言下之意,不让事态继续失控。

  赵博文把沈顺清拉到一边:“是不是你干的?”

  沈顺清:“不是,是《海浪》的人干的。”

  赵博文一副‘信你才有鬼’的表情:“不管怎样,保护好自己。”

  沈顺清聪明圆滑,诓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就算上面查下来,他相信他能应对。而且,现在上面应该没精力去追查消息的源头,而是要第一时间——

  “祁董,对不住啊,这次闹太大,还是请您跟我走一趟,我们也就照例问几句,不为难您,具体的要等上头发话。”

  林城环保监察支队接到命令,吓得腿都站不直,一面紧急发文要求产业园立即停工,一面开出三辆执法车,一路来到义华集团,要当场带走祁敬义和景青禾。

  祁敬义驰骋商界多年,大风大浪经历得多,签了最后一份文件交给秘书,把笔放回抽屉,从容站起身。经过总经理室时,见景青禾也出来了,和他一样不慌不忙,看到他时还恭敬地点了头。

  祁敬义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景青禾时,十五六岁的他瘦得皮包骨头,锁骨高高凸起,手指细得像牙签,只有一双眼睛还算明亮,祁敬义记得自己说‘不要担心学费,好好读书’,景青禾唰地就跪下了,半天不肯起来。

  一晃几十年过去,他们都老了。

  “爷爷。”身后传来微弱的声音。

  祁阳手足无措地站在人群中,眼神焦灼。

  “没事,爷爷过几天就回来。”祁敬义拍着秘书的肩膀:“我不在的时候,多帮助阳阳。”

  义华集团被推上风口浪尖,林城围棋赛匆忙停赛,棋社大门紧闭。义华大楼内,几位副总纷纷撇清关系,称产业园是景青禾一人在办,瞬间只剩祁阳孤立无援。

  一上午,他在好几个股东间周旋,那些老气横秋的资本家们都不把他放眼里,自顾自地算盘如何保住自己的利益,祁阳插不上话,泄气地离开。他站在落地窗前,大门外陆陆续续围了一些人,拿着手机对着大楼猛拍,分不清是记者还是看热闹的人。

  人群中或者说是人群外,有一个身影,站得离众人远一些,带着点离群索居的意味,仰着头,像是与他对视。尽管从义华大楼装修所用的单面玻璃而言,楼外的人不可能看到楼内的情况,而他可以把那人看得清楚。

  祁阳叫来秘书:“那个穿黑色风衣的,你去问问他来做什么?”

  很快,秘书把人带上来了。

  祁阳傻眼,在心里骂:叫你问话,把人带上来做什么。

  殊不知,秘书都是人精,这传话的事,传得不当引起误会就是他失职,这种情况最好就是别插手,让两人当面谈,所以把人带上来总是没错。

  “算了,你去忙吧。”祁阳挥手,又望向来人,没好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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