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如灯秋似海_月月月中眠【CP完结】(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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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领导连忙安慰,“只要没过追诉期,这个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咱们公安也不是吃闲饭的嘛。”

  “我有时候也佩服你,就是……”老领导‘就是,就是’了半天也没蹦出个下文,一个劲儿地摇头,最后拍拍沈顺清的肩膀:“给自己放个长假,休息休息。”

  离开公安局,沈顺清心里空落落的,开着车在街上游荡,街上挂着新年新气象的标语,环卫工弯着腰擦洗着路面的垃圾桶,除不掉的污渍就用油漆盖住,看上去又跟新的一样。

  路过环城片区时,恍然发现工地已经看得出模样了,塔吊高耸,钢筋深深插进土里。眼下工人们都踏上返乡的火车,工地已经停工,厂门紧锁。他放下车窗望了眼,在路口掉头往另一个方向开去。

  乡下年味反倒没城里浓,以前家家户户还去镇上买鞭炮,现在城乡都禁鞭,乡下人也懒得往镇上跑,拉上邻居凑桌麻将乐呵乐呵。

  程大爷端着小碗追着满院子跑的小孙女。小孙女跑得飞快,嚷着不要吃饭,看到沈顺清以为来了生人,又飞快地钻到爷爷身后。

  “沈记你怎么来了?”程大爷问。

  “快过年了,过来看看你们。”沈顺清从后车厢提出一箱牛奶和旺旺大礼包:“给孩子的。”

  “这怎么好意思,”程大爷说,“前些天曲总还来过,也提着礼物,你们真是太客气了。”

  “他来过?”

  “嗯,和他秘书吧,那个小平头,还有个年轻的记者,说是你学生,叫什么我给忘了。”

  “陈灿?”

  “对对,是这个名字。”

  “他也来了?”

  “是啊,说来看我们。那孩子话少,说什么我也没听懂……”程大爷扯了沈顺清的衣服,把人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听那孩子的意思是,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们,你说这大过年的说这话做什么……”

  小孙女抱着程大爷的腿奶声奶气地喊爷爷,程大爷只好把小孙女先抱回屋。

  “我活了大半辈子,人也不糊涂。你们第一次来我家,我就觉得奇怪,哪有开发商对拆迁户跟对亲人似的,这不正常啊。这次陈记者也来了,那小年轻眼里藏不住事儿,我就想啊,是不是有什么事说不出口。”

  沈顺清静静听着。

  “我想过了,搬迁该拿的钱,一分没少我们的,这里面真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就别说了。我都这个年纪了,现在儿孙满堂过得也快活,去较真人家说不出口的事儿做什么。做人难得糊涂,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话,我们得听老祖宗的。”

  他提起沈顺清带来的礼包搁在桌上。

  “这心意我收了,但以后别来了,也跟曲总带个话,叫他也别来了,都别来了。”

  沈顺清站在程大爷家门前,墙上褪色的春联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几天后这里会换上新的春联。程大爷慢慢走远,小孙女趴在爷爷背上眨着大眼睛和他告别。

  沈顺清回到家时已经是华灯初上。

  曲霆打了好几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像是患上某种强迫症,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他锁在他视线里,沈顺清知道曲霆失去了太多才会患得患失,也就由着他去,给曲霆发了定位,说一会儿就到家。

  家里没了曲飞,沈顺清偶尔会伤感,总觉得电视机前少了个光着脚的熊孩子。

  曲霆正在厨房煮汤,自从他住院,每天的汤就不带重样,他都觉得自己被养得油光水滑。沈顺清偷偷溜进卫生间,再出来的时候,一身干净睡袍,发间湿漉漉的。

  “我还不太饿……”他环过曲霆腰间,“你饿不饿?”

  “还好。”曲霆:“怎么?”

  沈顺清嘴角扬着春意,把火关到最小:“我洗干净了,要不要先吃我?”

  他们在厨房做了个爽,没带套,曲霆甚至连衣服都没脱,只解了皮带任裤子滑到膝盖,沈顺清射出的精`液沿着碗柜流到地上,积成一小滩乳白色的污秽,还有几滴渐在他脚上,像是给脚趾纹了朵花。

  他们又在沙发上做了一次,他跪趴着被曲霆环住腰从背后插入,曲霆贴在他身上,呼出的热气碰到他的皮肤,熟悉又安心的味道让他全身酥软,几乎快要晕眩。

  他和曲霆之间,每一场欢爱都是酣畅的。他缠住他、摆着腰肢勾`引他,曲霆狠狠地操干,疯狂地撞击他体内的敏感点,每一次冲撞都像是要把整个人揉进他的身体。

  他们密不可分。

  精`液顺着沈顺清的股间溢出来,他懒得擦,趴在曲霆腹间喘气。

  “你和陈灿去看程大爷了?”他戳着他硬梆梆的腹肌。

  “陈灿找到我,说想弄清搬迁的事,那小子回来后好像成熟了许多。”

  沈顺清惊道:“你告诉他了?”

  “没有,就带他去了程大爷家。”曲霆勾着他的手,“对不起,有些事我不能说,只能一点点弥补。”

  “都过去了。”沈顺清想起程大爷最后的口吻,妥协中带着防备,或许还有厌恶,却偏偏溶解了他心头积郁。那些纠缠又含混的过去被一句‘别来了’带过,至此分道扬镳,各自朝前。

  他轻声说:“以后别去了吧。”

  曲霆轻轻吻了吻沈顺清的嘴角。

  沈顺清没告诉曲霆录音笔已经被毁,那些涉案的官员们究竟是谁,他们在做什么,他没有追问也没法儿追问,只有偶尔在新闻联播里看到一张张时任林城官员的脸时,会忍不住看很久,后来《海浪》那边偷偷告诉他,市里派第三方检测过林城几大供水水库的水质,没有太大问题。

  公安的老领导对沈顺清格外关照,有时主动和他聊起案子。

  除去涉嫌污染环境罪,景青禾又背上放火和涉嫌故意伤害两条罪名。

  爆炸不是偶然,景青禾计算过煤气从厨房泄满客厅的时间和火烧到整间屋子的时间,觉得无论哪种都不能百分百地置人于死地,最后选择了‘双保险’——让煤气从厨房渗入房间,直到一定浓度后与明火接触引发爆炸。至于曲家的两条人命,当时没有立案,警方找曲霆补做了笔录,还在调查阶段。

  几日后,林城第一看守所内——

  景青禾被压进来,这是一间临时会见室,对面是他的委托律师,他抬起头,讶异从脸上一闪而过。

  ‘律师’端坐着,压低声音:“如果是十年前,你的尸体大概已经被扔进河里了。因为你,我的家没了,亲人没了,差点连沈哥都没了。”

  曲霆目光像荆棘丛里的刺。他找到景青禾的律师,用一大笔钱调换了身份,又打通关系,端端正正坐在这里。

  “我没办法心平气和地和你说话,长话短说,我这里有一封关于你的信。”

  信从玻璃下方递过去,景青禾不明所以,朝看守管教看了眼,管教像没看见似的端直站着。他弓起身接过,信上熟悉的字体让他猛地想要站起,可刚有动作就觉得身子一沉,管教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熟练地压住他的肩膀。他只好颓然坐下,脸色像是由于心脏的痉挛而变得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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