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的诅咒_圆太极【完结】(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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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匠的脖颈一样在收缩,白老头知道,他能听到肌肉、血管的收缩声响。血喷马上就会来临,这白老头也知道,他正是要利用这个喷洒的混乱瞬间倒退回去。

  血没有喷出来,身体却动了,就像个扭转压迫后的弹簧突然间松开。

  鲁一弃的眼中,铁匠身躯和手臂便如北平院中院里五足兽坎面中“回转流星”一样胡乱疯狂地动作着,只是速度更快,时间却极短。也就呼出一口气的工夫,一切都停止了,一切都结束了。

  最先动的是举刀的手臂,最先动作的部位速度也是最快的。手臂第一个动作是扭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极速地削切出去……

  一泓碧水般的刀刃从白老头的脖颈间滑过,顺畅得就像没有碰到任何东西一样。雪一样白的头颅是往上飞起的,高高的,未曾落下便已经被脖颈间喷出的鲜血染得红艳红艳。

  染满鲜血的白色头颅滚落在铁匠头颅的旁边,面容极度的惊异。嘴巴兀自不停地张合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鲁一弃能从口型看出话语,那张合的嘴巴分明是在重复着三个字:“刑天斩”。

  绕过两个头颅,鲁一弃缓步走上巨石的。如此地安庭缓步是因为他没有觉得巨石的滚烫,这也许是因为他身上带有什么温凉却热的奇宝玉石。

  巨石上的两个躯体对比分明地展现在那里。任火旺的脖颈中始终没有喷出血来,他依旧持刀站立着,一副杀破一切的架势,只是这姿态已然不再稳固,也许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白老头的身体蜷缩得像个球,毛茸的球,红白相间的球。

  鲁一弃在任火旺的身边站立住。铁匠的背心的衣服都已经迸绽开来,可以看到深陷入肉、入骨的天湖鲛链,也正是这天湖鲛链勒锁死了血脉,他脖颈处才没有血液喷出。看来任火旺是以天湖鲛链为力弦,以头颅为机括,以生命为诱儿,将自己身体做成个坎面,一个同归于尽的坎面。

  鲁一弃还看到,纵横交错的天湖鲛链在背心的正中凸勒出一块,上面刺有三个篆体字“刑天神”。

  《古众魔神列传》之“刑天篇”:古之魔神刑天,奇能,……手足坚如金,不畏火灼;……与天帝争神,其首断,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其后皆异于人,可以手足取火……

  一个刑天的后人,一个无惧的勇士。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同物既无类,化去不复悔。”鲁一弃一边低声吟诵着,一边从粗布包中又掏出一只玉盒。玉盒带着一股悠悠的寒气、淡淡的毫光,散发出一股清灵洁净的玉泽笼罩住鲁一弃。

  “你们是要这个!”他向着裂沟的另一边平静地说道,人们不知道他这话是说给谁听的,人们又都觉得这话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哈得兴看到鲁一弃又掏出个玉盒,惊讶地拉着女人往巨石边紧走几步,站到了裂沟的边上。他看看鲁一弃手中的玉盒,又看看自己手中的玉盒,茫然而无措。

  瞎子和独眼也紧紧跟上,停下时,离着哈得兴的距离更近了。

  “我知道只要这个在我手上,你们还会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不断地来拦阻抢夺。”鲁一弃的话语很是平静,和他的面容一样平静。

  就在此时,茫然而无措的哈得兴显得有些混乱了:“什么?是什么?!”这是因为他手中的玉盒发出不停地蜂鸣声和轻微撞击声。

  “但是我的朋友不多,不能这样牺牲下去。所以这件事必须立刻了结,这样也可以争取些时间从这里逃出去。”鲁一弃说。

  哈得兴在奇怪,装宝贝的玉盒到底是自己手上的还是鲁一弃手上的,如果真的是在鲁一弃手上,那自己手中看起来同样宝贵的玉盒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呢?如果真的是在自己手上,那么里面发生的异样会不会是宝贝要出世?

  “当然,我肯定不会把宝贝给你们,你们也肯定不会让我带走。看来只有牺牲这宝贝了。”

  哈得兴不是傻瓜,他意识到自己取到玉盒后,自家没一个援手来接应,更没有一个门中的重要人物来取走,反倒是前赴后继地拦截鲁一弃。看来真的藏宝玉盒还是在别人手上。可哈得兴很不甘心,手上这个玉盒是兄弟用命换来的,怎么都应该有些价值。而且这是鲁一弃随身携带的东西,从质地、纹理、斑锈、毫光上来看,肯定是件奇珍,里面到底装的什么重要物件?他终于没按奈住好奇心,单手拇指一挑,将玉盒盖子启开条缝,眼睛凑近玉盒盖子缝,往里瞄去。

  鲁一弃施展双臂,自然得就像伸了个懒腰。只是他仅剩的左手上托着那只玉盒,并且探出巨石之外。当双臂舒展到极点时,鲁一弃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做一个短暂的思考。但这停顿只是一刹那而已,随即便是决断地翻转手掌,玉盒落下,划过一道淡淡的光道,直往下面翻滚的溶浆中投去。

  “啊!螟蛉子!三更寒!”哈得兴发出一声惊恐地惨叫。就在他将眼睛凑紧到玉盒盖子启开的缝隙处,一个极速地影子扑入他的眼睛,快得让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眼睛中的疼痛却是真切的。疼痛感从眼睛开始在往脑顶延伸,这种感觉让他立刻明白自己中的是什么招,毕竟三更寒是他自己门中的扣子。

  不知道在平时,朱家门里的人中了三更寒后有没有解扣的法子。但可以肯定的是现在哈得兴中的螟蛉子没人能解。这只螟蛉子已经被关在火纹暖玉做成的玉盒中一个多月了,处于极度饥饿的状态。哈得兴带着它靠近溶浆,喜欢生活在火山口的溶浆硬壳里的溶壳蜾蠃所产下的幼子,被天生就熟悉的溶浆热度和气味从沉睡中唤醒。当进入到肉体活物中后,饥饿的虫子便直扑大脑,吞嚼脑髓。本来需要几天进行的一个过程,这只蜾蠃幼子转瞬间完成了。

  鲁一弃手中玉盒刚刚落下,才到巨石面下方一点的时候,对面断壁上不知藏在何处的两个身影直射而出,箭一般地往玉盒落下的轨道截抄过去。

  人们总是在利益面前失去理智,特别是已经近在眼前的利益。眼看着决定各种命运的玉盒要落入溶浆,有人不顾一切了。不管离着溶浆有多近,不管周围的地势有多险恶,就连一个深不可测的年轻高手就站在那里他们也不管了,只想着在玉盒落入溶浆之前截住它。

  “呯、呯。”两声枪响。

  枪声让一个身影省悟,身体在巨石上借力,带着伤,重新箭一般地直射回去。枪声让另一个身影与玉盒同在,溶浆面翻转了个火浪,玉盒与身影同时不见了。

  开枪的不是鲁一弃,说实话他没有这样快的反应。虽然发生的一切他都可以真切地感觉到,但是他的肢体动作太慢了,甚至就连脸上的面容都来不及做一丝变化。但他的表现在别人看来却恰恰相反,那些暗藏的高手都理解为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开枪的人是一边从石洞口奔出一边开的枪,所以连续两枪射出时控制得没那么好,这才让一个身影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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