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月阁。”鲁盛义仿佛又听到鲁恩喃喃的声音,对呀,得火则明,观到明,便得到火,对家曾经不就是借火得明的吗?
那两具被烧得焦黑的人坎尸体怎么不沉下去,这水下肯定还有固架封罩,虽然这池塘面大了些,封罩做起来很难想象,可是对家这样的家世实力,又有什么事情不可能。这封罩不会是死封罩,应该有口子,不然他们怎么观得到明,取得到火?
口子在哪里?应该在刚才落水鬼下水的地方,也就是池塘布满莲荷之后可以捧水的边缘。鲁盛义知道口子在哪个点,因为他刚才看到了落水鬼下水的位置。
鲁恩没看到落水鬼下水,那个时候他正跪着爬着呕吐呢。他也不一定知道水下有封罩,但他现在也知道了水里有个口子在,他比鲁盛义更清楚准确地看到了那口子。
他终于找到一个恰当的位置,其实他是换了一个方向,他从榻尾朝向榻头,这是一对男女在这榻上交欢时应该有的方向和角度。于是,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月,也看到了日,日月就是明。
在深绿的水面下有个弯月形,这弯月比深绿色的水颜色还要深许多,猛一看会以为是个黑色月亮。鲁恩知道,月亮如此深邃的颜色,且不说包含了其他什么,首先此范围的水深就是非常可怕的。在月亮的中间恍惚还有个白色的圆形,这大概就是藏在月亮里的太阳吧。
鲁恩从二楼迅速下到石头平台上面查看,可在这个角度反倒看不到那些日月星辰了,但是他记得位置,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而鲁盛义也盯着同一个方向。
鲁盛义知道那个地方有火和落水鬼,那两样一个是他此行想要得到的,一个却是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而且从种种迹象看,这池塘下肯定布置多种奇凶坎面。特别是这池塘中的颜色深暗的水,看着就发憷、发晕,他曾经就在这样能见度很低的水面下碰到过“百婴壁”。
鲁恩也知道,如果得到的信息不错,如果自己的判断分析正确,那里也有他想要的东西。但他也很清楚东西不是随便可以得到的,水中有让他难以应付的坎面和怪物。虽然他没有见到落水鬼的模样,但是他曾很短距离里感受到那怪物的恐怖和恶心。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像石台上 多出的两根石柱一样。池水很平静,园子很寂静,平台上的两人很安静。听得见小北风“飕飕”地拨动树枝,划动水面。一片枯黄的树叶从岸边很高的树梢掉落,翻滚着、旋转着,从站立着的这两个人的视线中飘过,轻盈而无奈地砸在墨绿的水面上。
“咔嘣!”这一砸,砸出一声巨响,如同是封江的冰面突然裂开,如同是百丈悬崖上的冰挂突然断下。
“轰轰哗哗!”池塘水面下的月亮形口子处水花翻涌,冲腾起一米多高桌面粗细的大水柱。
鲁盛义和鲁恩都惊呆了,这片枯叶会有这样巨大的威力?
第六章 神秘的姑苏水坟,神秘的水猴子
鲁天柳见过移茔,那是在云南独龙江边,那里有些氏族依旧用水葬的方法。用原木搭建一座矮小屋形的筏子,将死者放入其中,随急流而走……说是风水学中有将上辈先人坟茔安置重宝后没入水中,以期后代能发达。这一般都必须是具天龙命相、灵龟命相、神鲤命相的先人祖辈……特别是具天龙命相的,那一般是皇家正统血脉。如果采用这样的葬法就只可能是蒙难失势之龙,流落在江湖民间的皇家血脉,而且还是存有某种目的,必须隐匿踪迹不能为人所知。
驭龙格
陆先生揉了揉模糊的眼睛,刚才他的几次擦拭已经将蒙住眼睛的血渍和烟熏火烤的污渍都清除掉了,但他现在依旧觉得视线朦胧,眼神不聚。这也难怪,这么把年纪,又是个从不动拳脚的人,如此这番浴血惊魂,拼死斗杀,不管是体力上还是精力上都很难承受。
眼睛稍稍都看清以后,他翘首往四周仔细查看起来,这地方他刚才虽然走过,可那是在追赶青色身影,根本不可能仔细查看周围环境。现在仔细一瞧,他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了。于是用手中竹签先指指小道的另一端,然后在地上又写下“盘龙道”三个字。
鲁天柳对陆先生的学问了解得最多。如果鲁天柳“辟尘”一工的技艺算家学的话,那陆先生其实可以称得上她真正意义上的师父。她刚才见到“驭龙格”三个字的时候,尚有一些疑惑,觉得陆先生可能看错了。因为老爹告诉过她对家的身份来历,这种背景的人家怎么都不应该布下驭龙格局,可等陆先生又写下“盘龙道”时,她至少可以肯定他的思维是清晰的。像陆先生这样研究了一辈子风水的人,不会在风水布局上连错两次,而对家如果是乱局相、实伏坎的话,也不会在这“驭龙格”上连用两次。何况对家的背景身世怎么都应该对这“盘龙为道踩足下”的布法忌讳才是呀。
鲁天柳闭上眼睛凝神静气,这一下她更吃惊了,阴气已经将整个宅院笼罩,而且在这不断升腾的阴气里又多出了些水气,她的清明三觉能感受到极细的水珠颗粒在飘移撞击,并且黏附在他们的身上。莫非真是个阴世魔龙在吐纳喘息?
“哗——”“啊!”忘我状态的鲁天柳被溅起的水花声和人的惊呼声惊醒,这声音来自前院那边。他们三个同时回头往天井那边看去,天井里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平静。他们三人相互看了一眼,这一眼证明他们都没听错。
“快!”陆先生的字写得龙飞凤舞,关五郎肯定是看不懂。鲁天柳看得懂,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是快点逃走还是快点行动?
陆先生已经来不及解释了,他迈步就往“盘龙道”那边走去。他的步法蹒跚,速度却是不慢。一时没反应过来的五郎紧赶两步才追到他的身后。鲁天柳走在最后,陆先生走后,她没急着走,而是站在原地又深呼吸了两下,这样的深呼吸牵动耳郭也微动了一下。鲁天柳做完这些才转身跟上来。而所作这些得到的结果告诉她,要想将正门那边作为自家人的退出之路已经不可能了。
其实刚才陆先生趴在青石板上的时候,鲁天柳就已经听到地面下传来了怪异响动,这怪响本来是在岔路口的另一侧出现的,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一路钻到天井下面,并且陆先生爬到哪里,这声音追到哪里,所以她才努力用目光引导陆先生尽量躲避那充满怨毒和仇恨的声音,蜿蜒爬出。刚才她再次敛神听了一下,天井那边的一个怪声已经变成一片怪声,其中好像还夹杂有人拼死挣扎的声音。
陆先生走得很快,是因为他不想在那里再待下去了,趴在石头地面上的时候,他有一种陷在沼泽中垂死挣扎的感觉,青石面好像在往下陷。他也感觉到地面下怪异的响动,似乎是地狱的什么冤魂要破土而出。他能感觉到的鲁天柳肯定也能感觉到,所以当鲁天柳拉着五郎跑开时,他一点都没有惊讶,反倒担心他们过来求助他时,身下的石面会承受不住,带着他们一起坠入阿鼻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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