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只有一句话:他杀而亡,凶手至今不明。
付清欢皱皱眉,一族之长莫名死于他人手下,也太可怜了,他都能猜到这位先祖死前的绝望和不甘。
他抿着嘴翻到了下一页,看见了散麟宗三个字。
不知这一页是否依旧是客观描述,姑姑写了几句“家风清正廉洁”“弟子脱俗”之类的话语,让付清欢忍不住多注意几分。
看完后,心中鄙夷:参与屠杀血案的家族,能有多脱俗?
于是剩下那几行字他也懒得看了,直接翻过去,却已经是末页了。
一本《仙门史籍》,就这么翻翻弄弄,囫囵吞枣地嚼完了。
付清欢却觉得少了些什么,低头想了许久,才恍然大悟哦了一声。
云止奂提及的明翚宗,并未被记录其中。这是为何?是它名声太小了姑姑压根不知道有这么个仙门,还是根本不屑于写?或者只是,单纯忘了写?
无论哪一种说法,付清欢都觉得不大可能。不过,他也不知道修真界究竟几门几派,姑姑到底有多少仙门没有写,他也不知道,索性不去管了。
付清欢放下《仙门史籍》,正欲拿起一边的《奇门秘术》,忽听得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他吓了一跳,问道:“谁?”
门外人道:“是我。”
声音又低又磁,是云止奂。
付清欢愣了一下,道:“您请进来吧。”
木门被轻轻推开,云止奂探身进来,见付清欢只着中衣亵裤靠在床边,愣了愣,然后马上低下头,轻轻合上门。
付清欢觉得胸口一凉,低头才发觉领口大开,衣带散乱,不禁尴尬地拢了拢,道:“道长何事?”
云止奂走近了些,道:“你方才……脸色极差,我来看看。”
付清欢歪了歪头,把书放好,道:“没事,休息得少而已,睡一觉就没事了。”
云止奂像是并不想理会这话,又走近了些,双指按上付清欢的手腕。
付清欢原想挣开,又意识到自己挣扎又没意思,便索性随他去了。修长洁白的手指按着有几分苍白的手腕,付清欢看着有些发怔。
许是冷的,也许是胸口淤塞得难受,付清欢的手腕抖了抖。
云止奂抬眼看了他一眼,手指上移,在手肘下方两寸处的小臂上停住,此处的温度比手腕要烫些,他微不可察眨了下眼睛,又向上移,停在付清欢锁骨处。
付清欢知他在把自己的灵脉,虽被按着的地方一阵酸疼发麻,也没有表现出来。
云止奂按了一阵,收回手,道:“煞气愈发凶悍,你若撑不过今晚,我便先带你去找家师,再回来处理此事。”
性命重要,剥皮案也重要但现在毫无头绪,付清欢虽不甘,但也只能微微点头,虚弱得几乎弱不禁风。
云止奂看着他,迟疑了一会儿,轻声道:“你……早些休息。”
付清欢虽倦怠,却毫无睡意,心里头还惦记着那还未看过的《奇门秘术》,便点头答应着,心里想等云止奂走了再拿起来看。不料云止奂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伸出手来,按住他后颈一捏,力度不大不小。
睡过去前,付清欢下意识抓住了云止奂的衣袖。
云止奂犹豫一下,伸手轻轻掰开,又看了付清欢一眼才离去。
第三十四章 执迷科(一)
秀杨山上的树长得极其高大,明明是热烈的阳光,却被遮挡得严密非常。
午后又是一场雨,浇得山路泥泞难行,付清欢头戴斗笠手撑一根木棍,前有云止奂开路后有付朝言殿后,付清欢觉得自己宛如一个娇贵又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
寻了一阵,云止奂突然停下了脚步,紧跟着他的付清欢险些撞上去,他撑住木棍,问怎么了。
云止奂侧过身,指了指前面。
付清欢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不由得一愣。
这孤山里竟会有一座小院。
那小院用篱笆和木桩围成,一间小屋两间鸡舍,看起来是个普通人家。除了所处位置奇怪了些。
那小屋还爬满了青苔藤蔓一类,在这绿油油的丛林里,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付清欢看了看山下,此处已经将近山顶了,有人家实在太奇怪了。
他抬头与云止奂对视了一眼,不语。
云止奂用剑拨开草丛,往那座小院走去。付清欢把插在湿泥里的木棍拔出来,欲用来拨开草丛,却发现云止奂并未径直往前走,只在右前方维持着拨开草丛的动作。
付清欢怔了下,感恩戴德地跨过草丛最茂密的那块地方。
待走到小院前,三人皆是一脚泥,走在路上黏糊糊甚是难受。付清欢默默在草上蹭掉些泥土,走到云止奂身边。
这小院里也是普通农家的摆设,鸡舍狗屋一样不缺,墙角还靠了一把老旧的柴刀。房门紧锁,主人似乎不在家。
付清欢靠近了些,忽然听见一声犬吠,把他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一只黄毛犬已从狗屋跑出来,对着他们一阵叫唤。
只是只普通的农家犬,没什么稀奇之处。付清欢心里犯了难:难不成这屋子真的只是间普通农户?可为何处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偏僻……
付清欢一怔,绕着小院走了一圈。
“表哥,你在找什么?”
付清欢回到了大门前,道:“我想……这院子还是不正常,应当进去看看。”
“哪儿不正常?”
付清欢一脸无奈,正要说话,云止奂先一步道:“路径。”
“路径?”付朝言往四周看了看,恍然大悟:“是啊!没有路!”
一般来说,即使住在深山里的人家,都会在家附近开辟一条下山的路,或是通往别处的路,可这座小院,除了四周一片空地,周围都是茂密的草丛了。
难不成主人不用到别处去找些食物水源?即使不用,那这狗呢?付清欢左看右看都觉得不像是不用进食的灵兽啊。
付清欢道:“那,咱们进去?”
云止奂点头,先一步跃进了围墙。那黄毛犬虽小,却极为凶悍,见有人进来,连忙扑过去要咬。云止奂反手一抄把它提起来,在它颈后一捏,世界清净了。
付清欢在墙外目瞪口呆看着这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付朝言戳了戳他,他才反应过来,跟着翻进围墙。
云止奂把睡过去的狗放回它的小窝后,仰头打量起这屋子。
是间再简单不过的屋子了,土瓦砌成,顶上铺了许多稻草,说实在的,这是间非常适合隐士的屋子。
三人又在屋子旁边走了几圈,没有发现异常。
付清欢犹豫一下,把手放在了门上,轻轻推了推。
“小心。”云止奂一个箭步过来把他往后拉,“可能有危险。”
付清欢意识到自己太莽撞,点点头,不好意思地勾了下嘴角。不知是不是身体虚弱的缘故,脸色有些苍白,笑起来更是透着孱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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