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_衰花闲草【完结】(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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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拂做了良久,回去同裴全何说,“鲍夫人的生日宴还开几天?我呆在这里无聊,心里着实思念娘亲了,想这两天就会家乡。”

  “这两天从江苏一带往北至甘肃,多个省份都在降雪,路怕不好走吧?”

  “没有其它的路径?”

  裴全何想了想,“倒是有,就怕绕了些。”

  “我不怕绕,你说说怎么个走法?如果等要等到来年春天,太久了,我想今年回去同娘亲过年吧。”

  “那你也得等两天,我得去找个人,你才有办法从那里走。”

  红拂点头同意了,也没再提回去的事,鲍夫人是满二十的整生,生日做得大,不光请的人多,还要三天大宴宾客,红拂是不想待在这里了,可如果他一提走,不说别人,裴全何肯定是两面为难,老太太吃不消早回去了,裴全何作为裴家的代表,如果中途离开未免会使两家产生嫌隙,鲍家是新贵不假,但鲍庄负责的是边境防事,前途确实比裴全何更加光明。

  第二天晚饭之后,鲍庄难得铁面逞私,睁只眼闭只眼默许了一群官吏在鲍府大院里开了两桌赌局,朝廷治贪抓赃挺严,一群大老爷们儿平时上朝之余,除了喝喝花酒之外,压根不敢碰上赌博,一旦逢赌必定钱财外露,而钱财一旦外露,离被参一本也就不远了。难得逢上休朝期间,又是在圣宠正隆的鲍将军府上,连好多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官员们也有些把持不住了。

  裴全何去赢了两局回来,兴冲冲问红拂去不去,红拂正捧着本传奇看得津津有味,“我又不会,去干甚么?”“赌钱有什么会不会的,运气好就成。”“万一运气不好呢?”“哎,输了算我的,图个开心呗!”红拂一想也是,小玩一把而已,何必纠结输赢呢?

  赌局就开在露天院子里,一开始还有官员畏首畏尾,见鲍庄府外派了人巡视,至少不会被人突然抓个正着。于是大家都你怂勇我,我拾窜你,整个大院里像个闹市,一个个衣冠禽兽都褪了端庄周正的外皮,在群中嬉笑怒骂。

  “还真热闹啊——”

  “可不是!”裴全何从身上解下来钱袋,“去试试呗!”红拂拒绝了他的钱袋,拍拍自己的,“我这里有。”虽然是从谢世吾手里顺来的,但他私心觉得谢世吾那衣冠禽兽那般对他,他拿他些钱也不算什么;但裴全何不一样,裴全何对他好,虽然也抱着喜欢他的目的,但那喜欢那么单纯,不掺任何杂质,裴全何是对他有恩的。他竟然不能给他想要的,也不能再随便接受他的好。裴全何似乎懂了什么,举着钱袋冲他笑了笑,收进怀里,两个人明明隔得很近,有一两个路过的人从他们中间穿过,红拂被推得退了两步,再穿过人群看裴全何,只觉得他那么远,一时红拂就也有些伤感难过。他简直想推开重重人群跑过去对裴全何说,你喜欢男人,我也喜欢男人,干脆我们一块算了,你替我供养娘亲,我替你孝敬老太太……但他马上一想到芸娘的脸,一腔热血都瞬间冷却。

  不再同裴全何对视,他转身朝人群深处走去。

  在别人生日宴上聚众赌博,连赌的对象也难免同当事人有关。什么鲍夫人头胎是生男还是生女啊,自然都是噱头,同押大押小没什么两样。红拂站在一摊堵局前,看着“鲍夫人三年生两”和“两年生三”两个选项陷入沉思。“要押的客官赶紧押呀,买定离手,买定离手,还有没有要押的?”旁边的人不认识红拂,但好心地碰了碰他,“这位公子,如果你要押赶快了,马上开盅了,如果再不押只能等下把了,赌局等人运气可不等人啊!”红拂方才回过头,“那,我押这个吧!”红拂指了指人少的那个。

  “好!买定离手啊,买定离手——好嘞,开!”顿时周围几家欢喜几家愁,红拂愣了愣,碰了碰旁边的人,“我是赢是输啊?”旁的人还记得他,“你赢了啊!选你那个的人少,你应该可以分到不少,恭喜了!”红拂直到捧着满捧的赢钱还愣愣回不过神来。旁边的人笑道,“瞧,惊喜傻了!”红拂也笑道,“第一次赌钱就赢这么多,确实惊喜。”“哟,运气不错啊!”“是啊,要不要请你喝酒哪?”“好啊!”两个人勾肩搭背像在外面赌馆似的,真喝酒去了!

  鲍府请客期间,自然是好酒随时备着,同红拂一起的是今年新晋的探花郎,年少意气,情愿同红拂一同搬了两坛酒找了个没人的旮旯,两个人喝得酩酊大醉,就开始互诉起心事。

  鲍夫人携着小丫鬟经过时隐约见一人有些眼熟,她走近了见是红拂,心中只是不悦,又见他只一个陌生男人勾肩搭背,嬉笑怒骂,心里甚是轻蔑,比小倌更轻贱的,是背着金主勾三搭四

  第10章 第 10 章

  红拂推开大门,直直地朝亮灯的房间走,门“吱呀”一声响了,鲍庄以为是鲍夫人回来了没吭声,仍坐在书桌前看他的军务,这次他休假半月,过不了几天又要回西北,即使休假期间仍不敢对军中最新消息有所轻疏。脚步声渐近,鲍庄以为是鲍夫人来给他递茶,他轻声道了句“不用”,脚步声顿了顿,红拂觉得什么钻进了耳里,但认真感觉了下,发现并没有什么,又朝前移步。下一秒,一道温热的呼吸贴近了他,柔软的面颊在他耳侧蹭了蹭,不断朝他耳廓喷气,鲍庄有点感觉了,但他绝对不是公私不分,拎不清的人,他低声但不乏魄力地道了句“别闹”,身后的人瞬间被喝止了,过了会儿脚步声终于朝另一个方向去了,鲍庄花了点时间平息欲望。

  他全程没有抬眼看对方一眼,因为在他眼里,鲍夫人聪明识大体,拿得出手,但她也有女人的通病,喜欢儿女情长,甚至无病呻吟,只要你给她一点柔情,她就能幻想成场溺死人的爱情。在平时他不介意陪她你侬我侬,扮对恩爱夫妻,但不是现在。

  红拂找了半天,终于在隔间找了处竹榻,大概是鲍庄平时公务累了在此处休息。他舒坦地躺了上去,忍着下半身的一点不适,又昏昏沉沉坠入梦想。

  另一边,报信的丫鬟也找了上门,在外面敲门,鲍庄怒于今晚几次三番被打扰,不悦地打开门,见是两个脸生丫鬟在外面,说客室里有两个醉得厉害的客人,请他去看看。这种事不知道也罢,知道不去看看说不过去,他还以为只是普通地醉了,提脚便去客室。

  那一头,鲍夫人同裴全何领着一众客人也朝这边走了,鲍庄见了不解,“你不招得大伙在正院玩乐,来这里干吗?”鲍夫人有一瞬间慌张,她自以为掩藏良好笑着开口,“所说两位大人醉倒了,我们特意过来关心下。”她的理由就立不住脚,鲍庄长了个心眼,却没说什么,看了看那两个丫鬟,“就是这里?”两个丫鬟点点头,鲍庄推开门,刚露出点门缝,一股异声从里面传了出来,鲍庄似有所感,但此时大家都跟在后面,他也不好掩藏,干脆就慢了几步同大家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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