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响动。那群飙车族走了进来,各种嬉皮笑脸,朝邻桌走去。
我隔着他们的身影,向舞池望去。我想看阿真跳舞的样子。不料,那个闷青色站在了我跟前,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盯着我,随即又扫了眼其他人。
不是我说,他的眼神真的很欠扁,像我欠他钱一样,还挡住了我看阿真。我顿时有一种肾上腺素在飙升的感觉。
瞧他还不走,我有点火了,问他:“瞪着我干嘛?”
他握紧了拳头,似乎想打我。
“车车,快过来!”是车队老大的声音,“来一起打牌。”
他闻声回到座位,没再看我一眼。我心想简直有病,又朝舞池看去。
差不多快到表演时间了。
白宇森喝得满脸通红,依旧在和大家聊天。莫辰叫了我一声,说:“想不想跟我出去走走?”
我点点头,随他站了起来,正想出去吹吹风。我瞧他看了闷青色一眼,便来到我跟前。我推开了通往露台的门。
莫辰出来后,转身把喧闹的音乐关在了里面。我望着黑夜下的霓虹灯,人又舒服了点。
我问他怎么回事,还开玩笑说:“我以为你比电线杆还直。”
他歪着脑袋偷笑,说他碍于各种原因,一直没公开出柜:“我不像你,顾文,你很幸运。”
我递给他一根烟,他说他不抽烟,也不会在哪天突然承认他是个烟鬼。
我觉得气氛不错,便跟他说我只是有一个善解人意的母上大人。
“我真的很羡慕你。”他把眼镜戴了回去,“当然,我也羡慕阿真,我记得你原来跟我说过,他是个直男。”
“没什么好羡慕的,你过得也不错。”我还叫他不用担心,心想阿真出不出柜都差不多,“他家里人可能连他在哪儿读书都忘了。”
我们笑了起来。我忽然反应过来他肯定是喜欢上了谁,所以才出柜,便问他:“你对象还好吗?”
莫辰不笑了,扭头瞥了眼酒吧,脸色很差。随后,他淡淡地说:“他刚才还不爽你,希望你别介意。”
这下换我吃惊了,学长的对象竟然就是那个闷青色!这反差太大了,我脱口而出:“他为什么瞪我?”
莫辰却说:“我关注你很久了。你别误会,只是像你这么坦然出柜的人不多,所以我才关注你。”
我没吭声,虽然他解释了,但我还是能察觉出气氛在变得微妙。
他重复了几次,说他经常关注我。后来他认识了车车,在他们相处的过程中,他总会提到我,这让车车很不开心。
“他比我小两岁,已经没上学了。”莫辰皱了下眉,“这些都无所谓,但他老是爱吃醋。”
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难道说我也小心眼?如果我是他,我可不敢把阿真看不惯的人,单独叫到露台来吹风。但我至少知道了莫辰是小受。
我心里有点不安,并不想参与莫辰的私事,感觉比跟他谈学习来得麻烦。他说车车让他挺困扰,说罢又看着我,眼里充满暗示。而我觉得这个暗示太露骨了,再次提醒他我有阿真。
他似乎觉得很好笑,扭头看去。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阿真。这小子烂醉如泥,正隔着玻璃捶门。
我冲过去把门推开。阿真倒进我怀里,他抱着我的腰,说他要回家:“顾文,我头疼……”
“我可不会开你那车。”我怼了他一句,低头看了下表,快到11点了。
莫辰随我们回到酒吧,说:“我开车来的,要不送你们回去吧。”
我还没回答,车车走了过来,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他盯着莫辰,说:“这么快就要走了?”
我扶阿真坐在椅子上,完全不想听他们在说什么。不料,车车对阿真骂了句脏话,还对我挑衅。
我没放过他:“你嘴放干净点。”
他扬了下嘴角,说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正要爆发,他又忽然说可以帮我背阿真,讽刺我腰不好使。
我不许他碰,他就甩开我的手,继而抓住了阿真的肩膀。
接下来发生的事速度之快。
只见,阿真一下拽住他的手腕,起身给了他一拳,吼道:“管好你自己的男人才是!”
车车脸色铁青,等他缓过神,立马冲过来跟阿真扭打在一起。他们掀翻了桌子,旁边的人一阵尖叫。等再看清的时候,车车已经把阿真压在了地上。
我连忙上前扯开车车,把他推到一边,问阿真有没有受伤。
这小子彻底怒了,起身推开我,又朝车车扑了过去!我拉开阿真,莫辰拉着车车。我叫他们滚,车车忽然看向我,还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说我是个王八蛋。
我心想我会骂人的时候,他还在喝奶呢。我正要教他做人,他一下挣脱了莫辰的怀抱,朝我冲了过来,顺势把我压在了身下,一直掐我的脖子。
“哎呀,你们别打了!”是周瑞的声音。
我憋着一口气,死死抠住他的手,用膝盖不停地抵他肚子。他身后的所有人都在拉他,想把他从我身上拽开。
我扭头朝阿真望去,发现他躺在地上,独自抱着脑袋,身子缩成一团。
我的心抖了一下,用尽全力把眼前这个疯子踹开!可车车就是不放手,我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这时,我迷迷糊糊地瞧见阿真站了起来。随着砰的一声,是玻璃碎掉的声音。等我再睁开眼时,看见阿真站在了车车身后,手中握着半个酒瓶。
他的声音很冷,仿佛来自地狱:“如果你再不滚,你就死定了。”
第18章 幻觉
我眯着眼睛,瞥见车车朝阿真望去。阿真似笑非笑地瞪着他,嘴角扬起一个危险的弧度。紧接着,这两个人从我的视网膜中消失。
我的眼前闪过一道影子,是溅开的血,还有那双小白鞋……
我浑身一哆嗦,随即瞪大双眼。尖叫声像潮水般涌进我的耳朵,把我拉回了现实。
“你没事吧?”
我发现自己跌坐在地,周瑞正扶着我的肩膀,把我向上提。我赶紧说了句没事,继而朝前看去。
只见,车车被阿真踩在脚下,嘴里不停漫骂。其他人站在他们周围,叫车车少说几句。可连车队老大,都没出手相救,他似乎很害怕。
阿真踹了下车车,把碎掉的酒瓶伸到他嘴边,说:“喝!别辜负了我为你调制的玻璃酒。”
“你这个疯子!”车车说后一直盯着阿真,眼里满是恐惧。
“你这战斗力,就是个辣鸡。”阿真扔掉酒瓶,“幼稚鬼,还要打吗?”
有几个人在劝阿真算了。直到老板冲了过来,他才放开车车,开始掏钱。
老板说要报警,怒气冲冲地按着手机。他还没接通,阿真一把钱洒了过去,说:“降降火吧,冬天就快到了。”
我站起身,看着被放倒在地的车车,努力在脑海里重建刚才的场景。答案显而易见,他被阿真打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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