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这小子又在生什么气,便单刀直入,叫他告诉我昨天答应我的事。
他隔着球桌望向我,说他反悔了,不想告诉我。我叫他别耍花样。他又俯下身,打进了所有的单色球。
黑8正好在我的方向。他瞄准黑8的时候,眼神变得很性感,说:“你是我什么人,我干嘛要告诉你?”
我回望着他,知道他动情了,便轻笑道:“我是你的男人。”
他眨了眨眼,说:“那就证明给我看,让我知道,你有多爱我。”
定格了两秒,他起身扯开了衬衫的纽扣,露出了里面的白色T恤。
由于T恤是V领,且开得很低,我一下就跟上了他喘息的弧度,连同他的眼神一起,将我沦陷……
“机会只有这一次。”说罢,他俯下身,准备打最后的黑8。
我再也控制不住,随即脱起上衣,说:“看我们谁打得漂亮。”
第33章 瘦皮狗
地下室里热气腾腾。
阿真移开了目光,继续瞄他的黑8,迟迟不肯推杆。
在丢掉上衣的同时,我从衣袋里拿出了舒皓给我的祝福,一口撕开。
我的视力变得出奇的好,甚至能捕捉到他脸上的每个细胞,都在说等我。只感觉有股巨浪把我往前一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我一手摁在绿色的球桌上,一手抓着他的黑色发丝。
他打击白球,被撞击的黑8立马朝洞口奔去,在边缘弹了两下。球掉进球袋的那一刻,他同时扑倒在球台上。
我撞开白球,随他趴在球桌上。球桌的触感很软,我们仿佛躺在一片草原。我听着蜻蜓飞过的声音,脑海里全是阿真……
他小时候要我背着他打台球时的欢天喜地。
我出车祸后,他每天来医院陪我做康复运动,不停地在跑步机上耍帅,为我花式打气的样子。
我拿到了录取通知书,他在电话里骂我抛弃他,却还是赶到车站来送我,那副依依不舍的神情。
我们同居那天,他突然站在我身后,问我他的橘猫睡衣好不好看时,脸上挂着的笑容。
他吃我的醋,蹲在墙角,我去扯他的猫尾巴时,他嘟着嘴赌气的模样。
他带我飚车,说我们的孩子叫顾真真。他发烧时的不安分。他看我心情不好,喂我吃巧克力。他说他爱我……
每一个细微的感动,都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再也忍不住了,最后钻进脑子里的画面,是他到宿舍来找我。我们站在楼道里,一起望向医学院。他把头靠了过来,说:“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紧接着,我眼前一片空白,力气从指缝中抽离。
离开他后,汗水滑过鼻尖,滴到了我的脚下。我坐在沙发上抽烟,品尝最后的温存。
过了一会儿,他靠在我身边,闷闷地说:“这是我第一次输给你。”
我把烟灰缸推了过去,说:“每次都是我输,让我赢一次不好吗?”
事后,我们聊到了晚上。
我觉得他终于有点像我的媳妇了,不仅脸红红的,还有些小紧张。但我发现,他的紧张中夹杂着与我无关的东西,应该是他即将要袒露的真相。
我想给他勇气,便牵着他上楼。洗过澡后,我看见他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床上。
我掀开被子,睡了进去。他缓缓躺了下来,侧身看着我,眼里只剩害怕。
“你会不会知道真相后……”他眨了眨眼,“就不要我了?”
我说不要他的几率是零,恐怕比我去火星居住还难。他嘁了一声,说我毁气氛。我说明明是他把气氛搞得这么紧张,还不许开灯。
我们闹了一会儿,他忽然把手伸了过来,与我十指相扣。
“还有8分钟到11点。”他保持着微笑,“时间一到,你就会知道真相。”
我没听懂。但他每晚一到这个点,就会变得奇怪,特别是性格方面。
他的认真,让我有点紧张。或许,这是我经历过的最为漫长的8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们像木偶人一样等待着某种奇迹。
忽然,我感觉腿有点凉,便把脚往被子里缩了缩。但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床尾徘徊,使我不寒而栗!
阿真似乎也察觉到了,立马朝床尾看去。我们同时蹭了起来,瞧见有一双黑乎乎的手正搭在床尾上,把我们吓得朝床头挪去!
“是……什么?”我的声音卡住了。
黑影慢慢站了起来,我甚至能看见他的脑袋,脑袋旁边还立了两个尖尖的东西,诡异得根本不像人!
阿真叫了一声,就晕了。他居然晕了?我爬到他身边,想把他叫醒。
就在这时,黑影突然仰起脑袋,像狼一样嚎叫!
我滚下床,拨开了电灯。在看清眼前的一切时,我惊呆了!居然是一条狗,它瘦骨如柴,正对着我狂摇尾巴。
它全身就没几根毛,露出的皮肤白得吓人,还有和左一寒相似的尸斑。
我倒吸一口冷气,连连后退:“你从哪儿来的?”
这时,原本昏迷的阿真,突然弹了起来。他弓着背杵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瞪着这只瘦皮狗。
瘦皮狗对着他叫了几声,忽然扭头朝屋外奔去。阿真翻身下床,追着它跑了出去。
我看傻眼了,没头没脑地跟着阿真冲了出去,一直叫他的名字。
他跑得飞快,在漆黑的街上跟着瘦皮狗左拐右拐。我的体力到达极限,便扶着电线杆喘气,再抬起头时,发现我们已经追到了河流边上。
我远远望去,看见阿真蹲在通往小树林的木桥上,已经逮住了那条狗。
当我跑到桥上后,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阿真正举着一块碎石,朝躺在他脚下的瘦皮狗砸去!一下又一下,瘦皮狗不停地闷哼。
“你疯了?”我冲过去阻止他。
他一把推开我:“滚开!”
我缩在旁边,止不住地颤抖。比起来路不明的狗,我觉得阿真更恐怖……
他明明很喜欢小动物,为什么要伤害它?就因为它溜进了他的别墅?
直到瘦皮狗不动了,他才停手。他瞧了一会儿,随即起身扔掉碎石,朝我踱了过来。
我下意识往后躲去。他却伸出手,把我拉了起来,说:“这只狗早就死了,像丧尸,根本砸不出几滴血。”
听见这话,我差点又坐到了地上。他让我去看。我围着瘦皮狗瞧了半天,发现它真的没怎么流血。
夜风袭来,河水两旁飘来的阵阵恶臭,让我蹙眉。我突然想起,这条河流的尽头,就是我爸发生车祸的地方。
阿真把手搭在桥栏上,说河流上游是家工厂。而这条河,早就变成了污水,水里全是化学物质。
“难道是河水,把这条狗搞变异了?”我打了个寒颤,忽然冷得要命。
他瞥了眼瘦皮狗:“我在这附近住了一年,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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