眀骁停止了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直觉告诉他,他应该立刻阻止她的任何行为,听说他这平静的生活,迟早会被她打破。然后他什么也没有做,像有人扼住了他的咽喉,锁住了他的行动。
“对不起,”女人继续哭道,“是我害了你,是我告诉他们你是同性恋的……对不起……”
强烈的愤怒冲上心头,原来是她!
是她改变了自己原本正常的生活状态。
明骁想抓住她狠狠地骂几句,却终究没有说什么,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升起,这本来就是一个事实——他本来就是一个同性恋。
真正该责骂的不是把他的秘密泄露出去的人,而是那些知道事实之后,对他冷眼相待的所谓同伴。
可是他有什么权利去责怪他们呢?他与谭越的爱恋是不被允许的,是畸形的,是众人唯恐避之不及的。那是一种病态的爱恋。
可为什么他们的爱恋就是病态的呢?为什么……这个世界就不是病态的呢?
他们如老鼠一般小心翼翼的,唯恐污了别人的双眼。
他们连自己最亲的家人都不能告诉,因为他们本该是支撑他们的支柱,而此刻却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怪得了谁呢?不怪任何人,只是怪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而已。
如果自己喜欢的是女孩子就好了。
明骁轻哼一声,眼睛氤氲,“道歉有什么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我知道,可是我还想挽救,因为你本应该好好的活着。活着,自由自在的,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女人哽咽着,泣不成声。
什么叫我本该活着!这个疯子!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明骁怒火中烧,他实在是难以理解这个女人,大清早的跑到人家门口咒自己死!简直是不可理喻。
“我看你是病的不轻。”明骁气极反笑,“请立刻离开这里,我要关门了。”
说罢,明骁一转身,房门便要渐渐合上。
然而关门的“卡擦”声始终没有响起——女人及时的将手扣住门缝,阻止门关上。
这女人真是疯了!自己怎么就那么倒霉,大清早的被一个女疯子给缠上了。
明骁痛苦地眯上了双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愤怒还有些许不安压在心底,然后打开手机,准备叫物业来把这疯女人给带走。
毕竟,昨晚的梦让他现在都还心有余悸,这女人说话有那么毒,难免让他心惊肉跳。
女人的指甲刮在门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她站在门口,幽幽说道,“你忘了吗,你早就跳过楼了啊!”
“胡说!你这个疯子!”明骁已然怒不可遏,“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昨天那个跟踪我的人对吧,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阴谋……你给我滚,赶紧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是,我一直跟着你。”女人虚弱的声音从门缝里飘了进来,“但是我没有阴谋。”
明骁恨得牙痒痒,你说你没有阴谋,鬼信啊。他焦灼地等待着物业接起电话,那是一阵又一阵无情的电脑音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关键时刻真是只能靠自己。
愤愤地把手机扔在沙发上,明骁动手就要去搬开那女人扣在门缝上的手指。
触摸到那女人的手指时,明骁一阵恶寒,那真的是人类的手指吗?黏滑冰冷,没有皱纹,苍白如纸,不,不是如纸,那根本就是纸好吧,不可思议的白,跟鬼一样。
明骁嫌恶地甩开那女人的手指,一种恶心之感油然而生,他不禁向后退了几步,也正是这后退几步的空隙,女人用力地将房门打开了,他一只脚跨入了明骁的屋子,一只脚还留在外面。
该死的。
明骁赶紧走过去,用力地把女人往外面推,出乎意料的,女人顺从地往外面退去,却又毫不犹豫地抓住明骁的手,将他往外面带去。
由于明骁没把她放在心上,只想着把她退出去,出的劲有些大了,竟没收得住,没想到正中这女人的下怀,她轻而易举地,就将明骁从屋子里拽了出来。
明骁觉得既可笑又可气,这疯大姐把自己拉出来是想干什么?他可是一个男性耶,随随便便就能放到她好吗?虽然比较瘦弱,可她是疯子,也许会力气大一些。
可这有什么用呢?
明骁很无语,好不容易想休息一天,破事一堆。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
走出房门的那一刻,整个世界开始天旋地转,扭曲的楼梯,模糊的中年妇女,昏暗的视线……强烈的呕吐感。
为什么?
这是明骁昏迷前最后的疑问,但是回应他的,只有中年妇女那张噙着眼泪,似笑非笑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罒▽罒* 等待临幸
第8章 医院
醒来的时候,明骁全身疼痛,像每一处的骨头都被打断之后重新连接。
周围一片黑暗,明骁挣扎着爬起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直到适应黑暗后,他才扶着墙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周围并不完全是黑暗的,在他的不远处,有一个写着“安全出口”的绿色牌子,正十分有节奏的闪烁着光芒。
向前走几步,微弱的白光从一处转角照射而来,眀骁后知后觉,这里不正是他所工作的医院吗?
为什么自己会到这里来了?是那疯女人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吗?
而且看这时候,仿佛是在深夜,可就算是深夜,整个医院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吧,在不济也有一两个值班的医生。
可现在,整个医院如同陷入死亡一般的安静。
正在疑惑之际,眀骁忽然感觉自己的腿仿佛被什么磕住了一样,伸手一摸,滑滑的,凉凉的,这些感觉有点熟悉,低头一看,竟是一截蜡烛。
这又是哪里来的?
百思不解的眀骁最终还是选择靠近光源,有光的地方至少还是可以带给人安全感的,总比在黑黢黢的地方摸索强。
虽然有一只蜡烛在手上,但还是没有什么用,也不能徒手将它点燃。
白光是从楼梯口发出的,它一闪一灭,像人的呼吸一般,均匀而绵长。
眀骁无声地望着它,一个执拗的念头在心底升起,他应该走上去,走上去他才能更明白一切,明白他所看不到的真相。
比如那个疯女人,比如那个在楼梯口哭泣的男孩,比如谭越,比如他自己。
那些萦绕在心底挥之不去的可怕念头。
眀骁踏上了第一阶楼梯,他所在的位置是第一层,整个医院只有三层楼,而他想要去的,便是最高层。
一步,两步……
稳重的脚步声回荡在静谧的医院里。一明一暗的灯光慢慢移到了眀骁的背后。
堪堪七步,眀骁已然疲惫不堪,脚步已经从稳重变得虚浮起来。
头重脚轻的感觉让他一阵一阵恶心,密密麻麻的虚汗浸透了他的衣裳,被冷风一吹,仿佛一根一根的刺扎在他的身上,他又瞬间清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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