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你什么事?”我对着空气说,“你一个跟班的,插什么嘴。”
我知道孙六壬在,那个看不见的老朱不会把我怎么样,心里没底,万一孙六壬答应走了,这个姓朱的回来找我的麻烦,我可真没招。唯一的办法就是劝说孙六壬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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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孙六壬说:“其实你爸很早就告诉你要来找我,你说是在方浊哪里知道我这么个人,其实根本就是骗我的。”
孙六壬点头承认。
“那我也说实话吧,”我对孙六壬也坦白了,“我有个大对头,他弄死了我的一个长辈,如果两年后,哦,不到两年了,我还不能获得更高的能力,别说报仇,那个对头来找我,我躲都没地方躲。”
“你说的那个人叫张光壁。”孙六壬说,“其实你们两人和我家都有渊源。”
“怎么张光壁和你家扯上关系了?”
“他当年和你一样,为了自己的目的,找过我的曾祖父。”
“你为什么不和张光壁在一起?”我警惕起来。
“他和我曾祖父闹翻了。”孙六壬说,“他答应我曾祖父的事情,没做到。”
我叹口气,对孙六壬说:“这个诊所我们没法呆了。换地方吧。”
孙六壬点头,我怕那个看不见的老朱又捣乱,对着空气说:“你的领导都答应了啊,你别再叽歪了。”
透明人没有回答我,不过我知道他应该在我身边。
我给王八打了个电话,把诊所里的情况大致说了。然后收拾东西离开,我也不好意思跟王八打照面。想来想去,只有去西坪呆着,反正孙六壬是有人照应的。
孙六壬也答应了,老朱也没发话。于是我们丢下诊所的烂摊子给王八,两个人,不,三个人去了西坪。赵一二的房子这段时间没人住,房间里又积满了灰尘。
孙六壬见了,就开始打扫。腾出来两个房间,我和孙六壬分别住下,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就问孙六壬,“那个老朱,他以前住在哪里啊?”
孙六壬听了就笑。
老朱的声音就出来了,“和你一个房间,你每天晚上睡的跟死猪似的,打呼噜恨不得房间都震垮了。”
我对着空气翻白眼。
“还有,你把你的那个蛇属给收好了。”老朱的声音继续说,“天天晚上从身上爬出条蛇出来晒月亮。你也不嫌膈应。”
“你一个透明人,找我面前谈什么膈应!”我愤愤不平的说,“你自己不嫌自己膈应吗?”
说了这句话我就后悔,怕得罪了老朱,老朱又拉着孙六壬要走。可是老朱没有回应,听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应该不会向李宝那样内心脆弱。
晚上我们草草的吃了点东西,山上很冷,我们在灶屋里生了火,坐在火笼旁。我正正经经的对孙六壬说:“这里清静的很,没人了,都这份上了,我们也都不藏着掖着,把该说的都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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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我提议,当时我先说了,于是我把我自己的事情从九八年冬天开始说起,说我怎么和望老太爷遇上了,怎么和王八一起受到赵一二的恩惠,怎么遇到了老严,因为张光壁弄死了赵一二,我和王八两人在七眼泉争夺过阴人。
可是当了过阴人自己才知道,原来要对付张光壁还要找个更牛逼的人,就是你爹孙拂尘。依靠孙拂尘的帮助,才能打败守门人,才有资格和张光壁较量,然后你——孙拂尘的女儿就出现了。
我本没有什么口才,把这些经历讲的磕磕碰碰,很多事情说了后面忘记前面,又慢慢解释。不过孙六壬还好,她还是耐心的听完。
我讲完了,就等着孙六壬说她的事情。
孙六壬就说她小时候就和一般的小孩不同,不过这是家传的,她爹是一个组织的头领,基本不着家,都是她妈妈带着她的。然后她爹就失踪了,自己就延续了她爹的身份,老朱和他爹当年是一起的,受了她爹的嘱咐,一直就照应着她。至于她爹到底为什么失踪,其实是有点线索的。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早告诉我不就得了吗?”我摆着手说。
“你要面对的事情,如果不是内心很强大,可能接受不了。”那个看不见的老朱终于说话了,而且从声音判断,他就坐在我右边,距离火很近,看来透明人也是怕冷的。由于他身体是透明的无法吸收光线,可能比一般人更加怕冷。
我心里想到了一个对付透明人的法子。脸色就不免得意,被透明人看出来了。
老朱就说:“其实你的也算是有点小聪明,可惜就是太懒。”
我知道我的想法猜对了。透明人最大的弱点就是他自身的特殊能力,他怕冷。
“我来说吧。”老朱的声音慢慢传过来,“我年轻的时候和其他透明人一样,没有什么顾忌,也不知道为什么活着,直到遇上拂尘兄。你也看到了,他们孙家有不一般的本事。当时我做了一件很缺德的事情,得最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找到了拂尘。拂尘能改变他身体四周的温度,我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厉害的人存在,于是被他立即冻僵。是的,我很怕冷,你们还能承受的低温,对我来说却是致命的,拂尘可以做到瞬间让身体周围的水结冰。当时正下着大雨,我的关节全部冻僵。不过拂尘没有把我交给被我得罪的人。”
“什么人?”我忍不住问,能请动孙拂尘的人,当然不一般。
“那人的身份地位不是你能想象的,”老朱说,“拂尘冒了很大的风险,没把我交出去。然后和我谈了很久,最后我决定跟着他,不在浑浑噩噩的过了。”
“孙拂尘这么厉害,还有你这种帮手,怎么就会莫名 失踪?”
“他不是失踪了。”老朱低沉着声音说,“他应该是死了,其实拂尘也有个敌人,我不知道他的敌人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几乎不为人知的组织。你们这些会道门,和尚道士,出马术士,放蛊赶尸的人,在拂尘和他的敌人看来,就是耍戏法的无异。也许你觉得孙家的本事已经很厉害了,可是拂尘在带着一干兄弟,去和他的敌人做最后一拼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一个人都没有回来。”
“你不是回来了吗?”我问老朱。
“拂尘要我照顾他的女儿,”老朱说,“还要我带着她来找你。他认为你能做到他没做完的事情。”
“停!”我连忙举手,“开玩笑吧,和张光壁作对,我已经很倒霉了,为什么孙拂尘要我也去送死,我和孙拂尘能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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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朱那边的笑声就出来了,看样子他真的对我很失望。
“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高深莫测的人,或者是组织。”我问老朱,“有什么线索吗?”
“刚刚看你聪明了一下,现在又变傻了。”老朱说,“而且又没了骨气。”
我哼哼两声,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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