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车下明十三下明五五。”徐云风又喊。
棺材咚的一声,落下来,王鲲鹏又是把手中的旗帜一阵晃动,双头人的背部突然从棺材里竖起来,两个嘴巴张的老大,越来越大,嘴角到到了耳朵。然后空中所有飞舞的飞蛾都飞进了两个巨大的嘴巴里。
瞬间,阴宅里的飞蛾全部飞进去,徐云风走到棺材边,用炎剑把棺材板从地上挑起来,对着黄坤喊:“包袱!”
黄坤把包袱扔进棺材。徐云风,收了螟蛉。然后用手去推棺材板,棺材里伸出无所黑手,可是一碰到徐云风的胳膊,立即就开始燃烧,那些黑手立即缩回去。棺材板被徐云风阖上。
王鲲鹏捡起地上的那根铁钉,对准了那个孔洞,狠狠的插了下去。棺材里爆发出两个声音,同时惨叫尖啸。
钟家的五个当家,纷纷用铁链把棺材重新绑缚起来。
事情全部了结。钟富带着四个弟弟,走到王鲲鹏面前,拱手作揖。
“我只是不想让这个飞蛾蛊出去害人。”王鲲鹏说,“你们不用谢我。等我自己的事情解决之后,我再来跟你们会会。”
然后王鲲鹏转身走了。徐云风更是懒得理会钟家人,眼睛都没看向钟家五个当家一眼。哼了一声,也走了。黄坤紧跟着徐云风后面。
钟家五个当家被王鲲鹏和徐云风羞辱,而且王鲲鹏说了以后还要来找他们的麻烦,本来十分感激,现在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
其实这个飞蛾蛊,是钟义方在古道里,偷偷带出来的。他出了古道之后,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个双头婴儿。
于是就有了用双头婴儿修炼飞蛾蛊的想法。
钟家的阴宅,从开宗钟秉钧开始,就用来养化生子,给人续命。这种巫术,本来就十分的不人道。虽然化生子必死无疑,但是六道轮回,魂魄都有自己的去处。可是钟家的这个巫术,就是逆天而行,把化生子镇压到棺材里,用法术逼出了魂魄,给达官贵人续命。
续命的贵人,根据自己的命重付钱。
算命有根据生辰八字称命一说,称骨算命是算命方法的一种,和生辰八字算命、紫微斗数算命有所差别。根据人的出生年月日称骨,天下所有人的命,重量从二两一钱到七两二钱不等。命越重,人就越富贵。
所以续命的达官贵人,就用命的总量,给钟家同等的黄金,作为报酬。
可是钟义方为了给张天然续命,竟然用了飞蛾蛊和双头人。他当年在民间寻找到了这个双头婴儿,双头婴儿很难活命。这种婴儿一旦出生,就会被当做妖怪给活埋。所以钟义方就偷偷从坟墓里把双头婴儿给挖了出来。
带回阴宅,放入到这个大棺材里镇守,刚好他从古道里得了日本人同断的蛾天丸。
这种至阴的昆虫,就是练婴续命的最好媒介。
可是钟义方这个续命的手段,张天然一直没有用上。因为钟家的五个当家,都没有钟义方的本事。别说要续命了,钟富根本没有办法镇住里面的双头婴。
双头婴儿是被家人活埋,进而又被钟义方活活的装载棺材里,怨气很大。
所以当年被造反派把铁钉给拔下后,双头婴儿就要把铁链给挣断。这也是钟富一直不能离开钟家的缘由。
徐云风和王鲲鹏黄坤,离开了钟家。回到巫山的码头坐船回宜昌。夜班船,下午出发,第二天早上到茅坪上岸。再翻坝坐车。
黄坤跟着两个长辈这几天跑来跑去,累的够呛。看到王鲲鹏和徐云风都面无表情,都满腹心事。这才想到做术士也不是一个轻松的职业,怪不得王鲲鹏要辞了研究所所长的位置,回家隐居。黄坤躺在船舱的床铺上打了个盹,再睁眼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师父和王鲲鹏都不在船舱里。
黄坤于是起身,走到甲板上,看到客船在夜色中行驶在江心,两边的高山,看不到山巅。稀稀落落的灯火点缀在两边的峡谷里。
黄坤走到船甲板后方,看到徐云风,背靠着栏杆,坐在甲板上喝酒,而王鲲鹏面对着栏杆,双肘放在栏杆上,看着后方的峡谷。目光远及,是油墨画面一般的峡谷渐渐远去。
徐云风猛灌了几口酒,然后把酒瓶递给王鲲鹏,王鲲鹏浅浅的喝了一下,酒瓶提在手上,就不再喝了。徐云风伸手把酒瓶拿过来,又灌了几口,然后随手把瓶子抛起来,王鲲鹏再次用手给接住,喂到嘴边。
黄坤只从看见徐云风开始,就看到他和王鲲鹏两人不对付。不是怄气,都是挤兑,没有一分钟消停。直到此刻,两人在夜色中的长江上,在轮船后方的甲板上如此悠然闲散。
这两人也不小了,都过了三十,特别是王鲲鹏后脑勺,白发斑斑,但是现在他们两人的默契,就如同两个躲在学校天台上酗酒的学生一样——他们当年一定真的是这样,看来的的确确是不少于十几年的交情。
黄坤不免猜想他们当年,每次经历过一次凶险之后,是不是都这样安静的休息片刻。
黄坤不想打断师父和王鲲鹏难得这么休息一会,就没有靠近。可是徐云风却看见了他。向黄坤招招手,黄坤也走到两人的身边。
“不知道钟家的养的那个飞蛾蛊和双头婴,”黄坤无话找话,“他们到底还能不能镇得住。”
“你操这些心干什么,”徐云风歪着脑袋问。
王鲲鹏说:“那个双头婴被钟义方带到过去的时候,还不足月,硬是被他们钟家生生的在棺材里养了几十年,就靠着飞蛾的虫卵活下来。钟家,的确是做了很多缺德的事情。也许我真的不该有找他们帮忙的念头。”
徐云风看着黄坤,“那个双头人,以后就交给你了。”
“为什么是我?”黄坤说,“我哪有你们的本事。”
“你既然惦记这个,当然就交给你来解决。”徐云风说,“等你的本事大了,做这些事情不算难事。”
黄坤就想问,为什么这个事情,到时候不是师父自己和师伯去解决,非要着落在自己的身上。但是他下意识的知道,这种话不该问。所以话到嘴边,还是忍了下去。
徐云风喝了口酒,突然大声长长“啊”的叫了一声,一舒展心中的郁气。旁边几个正在看夜景的游客被他吓了一跳。
黄坤十分的尴尬。王鲲鹏倒是不怎么介意,看来他早就习惯了。
黄坤问徐云风:“师父,我想想问问你们当年为什么要做术士。”
“这个你要问他了,”徐云风说,“他好好的律师不做,非得要当神棍,现在后悔了也来不及。”
王鲲鹏摇了摇头,“错了,明明是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把我也给牵连进来了,如果不是你得罪了望家坪的山神,现在我们也不会这样。”
“可是我不同,”黄坤说,“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是自己主动要做术士,而我,却是黄家的子孙,根本就没有选择,我爷爷早就把我的命运安排好了。”
“其实吧,”徐云风说,“没有选择更好,就不用为自己的行为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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