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风说:“这是你爷爷给你种的祝融符纹身。”
“为什么是纹身?”黄坤问,“我爷爷没有给我纹过身。”
“一定纹过。”徐云风说,“只是你不记得而已。”
“我怎么会不记得?”
徐云风说:“因为黄松柏给你纹身的时候,你刚刚满月。”
黄坤知道徐云风一定没有骗他,徐云风继续说:“如果我没猜错,你父亲,可能就是不能忍受你爷爷对你这么做,所以一辈子跟你爷爷关系很不好。”
黄坤慢慢回忆,然后点头说:“是的,没错。”
“你爷爷在你九岁的时候,”徐云风说,“会给你种锻金符,我想想,他会怎么做,是不是给你刮痧,用铜钱。”
“我爷爷刮痧从来都是用铜钱,”黄坤说,“而且不止一次给我刮痧。”
徐云风从身上掏出一个硬币,让黄坤含在嘴里,黄坤照做。徐云风让黄坤转身,黄坤的背后,显出一个白色纹身,是一个大鼎的形状,占据了整个后背。徐云风点头,“锻金符在背后。”
黄坤自己尽量扭头,看向后背,可是却什么都看不到。
徐云风说:“你肋下的纹身很好看,想不想看看?”
黄坤那里有什么拒绝的权力,徐云风回头对着申德旭的手下喊:“你们有没有墨斗?”
申德旭的手下回答:“我们白丹派也是术士,怎么可能没有这东西。”然后跑过来,把墨斗交给徐云风的手上。
徐云风把墨斗给黄坤肋下绕了一圈,然后弹了一下,一道青色的墨线印在黄坤的肋下,然后这道青色的墨线,本来是笔直的一圈,突然开始弯曲,然后线条开始变得蜿蜒复杂,线条开始繁复,终于一条青龙张牙舞爪的显现出来。龙爪十分的张扬,龙口张开。
“剖木符。”不用徐云风提醒,黄坤也知道了。
“还有最后一个开山符,”徐云风说,“你要记住了,开山符是你命格的根本。”
“为什么?”黄坤问道。
徐云风说:“你自己想想你叫什么名字?”
“黄坤、黄坤。”
黄坤长了二十多岁,第一次认真的琢磨自己的名字,五行正中为土,颜色尚黄。而坤,取自于天地乾坤。
“所以开山符不会在你身上显现出来。”徐云风说,“因为你自己就是开山符。”
“可是我身上的五行符,跟你教我的算术有什么关系?”黄坤问。
“这就是王八为什么要让你做我的徒弟的原因,”徐云风说,“因为你和我一样,天生就会,不需要学习。”
徐云风说完,把一个沙漏扔给了黄坤,“最艰难的算沙,只有你能继承。”
黄坤有点茫然不知所措,“原来,我爷爷,早就谋划着让我投身诡道?”
“不知道。”徐云风说,“我不喜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明白,我只看现在。”
“两天,”黄坤点头,“那就开始吧。”
“水分通避水符,晷分通剖木符,看蜡通祝融符,听弦通锻金符,”徐云风把声音压低,“你不到生死关头,不能使用算沙,算沙通开山符,也就是你自己。。。。。。”
方浊离开龙舟坪,路经宜昌,她在紫光园找到了王鲲鹏。
王鲲鹏问方浊:“疯子没犯浑吧?”
“没有,”方浊回答,“他已经就位了。陪着秦晓敏。”
“那就好。”王鲲鹏说,“我就怕他脑袋发热,不肯就摇光星位。”
“王师兄,你这么做,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方浊对王鲲鹏说,“你故意让徐大哥守着星位,就不会跟着你去七眼泉跟张天然做最后的一搏。”
“这样不是挺好吗?”王鲲鹏笑着说。
方浊轻声的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想着自己。”
王鲲鹏摆摆手,“你也要就玉衡星位了,去牛扎坪,我开车送你吧,走西坝,我刚好去西坝有点事情。”
方浊答应了。
王鲲鹏带着方浊到了西坝,但是并没有从大坝上走到江南,而是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了车,王鲲鹏站在小区门口。方浊也下车,不知道王鲲鹏要做什么。
过了很久,方浊看到一个少妇牵着一个小女孩从远方走过来,就明白了王鲲鹏在等谁。
董玲远远就看见了王鲲鹏的车,牵着女孩走到王鲲鹏面前,王鲲鹏一把将小女孩抱起来,对着小女孩脸上亲了两口,小女孩抱着王鲲鹏的脑袋,高兴的叫着爸爸。然后揪着王鲲鹏的鼻子,王鲲鹏抱着小女孩,用手胳肢小女孩。
方浊对着董玲说:“嫂子,又见面了。”
董玲用手摸了摸头发,“是啊,有两年没见了。”
方浊把小女孩从王鲲鹏手里接过来,抱着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大方的回答:“董轩。”
“真好听。”方浊对董轩说道,眼睛看着王鲲鹏和董玲。
王鲲鹏和董玲对视了很久,董玲说:“这个月的抚养费不是给我了吗?”
王鲲鹏从车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到董玲的手上,“房产证,股票,还有我给你们娘俩买的保险,几张银行卡,都在里面,密码是你生日。。。。。。”
董玲一把把文件袋扔在王鲲鹏的脸上,一言不发。王鲲鹏摸摸的把散落在地上的文件都慢慢的收拾到文件袋里,然后放好,又递在董玲面前。
方浊抱着董轩,董轩却没有哭闹,而是安静的看着,和方浊一样的安静。
王鲲鹏轻声说:“只是让你替我保管一下而已。。。。。。”
董玲冷冷的说:“你在我面前,还要说多少谎话。”
王鲲鹏知道自己无法再说谎了,只能说:“我爹妈在沙市,你今后逢年过节,带着董轩去看看他们。”
“有意思吗?”董玲大声说,“有意思吗,别人做道士,好好的过一辈子,你这是在做道士,你是在做黑社会才对!”
“牵扯的人太多,”王鲲鹏说,“我回头也来不及了。”
“世界上哪有什么英雄,偏偏就真的有一个,”董玲声音呜咽,“还偏偏是你。”
“我师父曾经给我说过一句话。”王鲲鹏把文件袋塞到了董玲的包里,“有些事情,总是要人去做的。”
董玲走到方浊面前,把董轩放到地上,然后牵着女儿,头也不回的走进小区。王鲲鹏看着董玲和女儿,然后猛地把车门打开,对着方浊说:“走了。”
方浊坐到后座,王鲲鹏把车点火,正要掉头,却看到小区的门内,董玲牵着女儿站着,看着他。王鲲鹏把头伸出窗外,用手挥了挥。董轩也向着父亲摆手。
王鲲鹏一狠心,终于开车走了。到了牛扎坪。三峡的云层很低,云雾弥漫在牛扎坪的山顶。寻蝉已经在星位上入定,如同一个石雕。身体在飘渺的云雾中,忽隐忽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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