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龙苟元端着晚饭正要进来,隐约听到梅瑾行这句话,顿在门口。
梅瑾行见四周无人,伸手摸了摸穆少何的脸,碰到他下巴青青的胡茬,有点扎手,惹得手指麻麻的,他着迷地继续摸,对白雪说:“等他老了也会留胡子吗?其实这样子也好看。”
白雪小脑袋一扭,表示不想看。
屋外的龙苟元回神,推门进去。
梅瑾行忙缩回手,起身,顺口叫了他一声师傅。
两人皆是一愣,梅瑾行摸了摸鼻子,龙苟元悟过来后,没说什么,默认这个他与穆少何一样叫他了。
两人便坐下一起吃饭。
龙苟元还想着与小徒弟亲近亲近,谁知现在变成这个模样。
梅瑾行吃饭斯斯文文的,还会主动与龙苟元聊天,出乎意料的和谐自然,也不会尴尬。龙苟元一直以为梅瑾行是那种害羞得不敢看人、需要自家徒弟呵护在手心的娇花。
这朵娇花没有羞赧,就是笑得很好看,说话有进退,举止得当,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公子。
龙苟元问他的身世。
梅瑾行只说自己是北淮一商贾之子,遭难后家破人亡,流落至此,认识了穆少何。
龙苟元点头,说他这辟血人的身份确实会遭来许多觊觎。
梅瑾行用筷子戳了戳白嫩的米饭,笑,说:“除了被人抓来荆南是因为辟血人,其他都与这个无关。”
龙苟元不好再问他的家事,只好转移话题,问他为什么喜欢穆少何。
梅瑾行没想到问题转得如此快,问的方向也是与之前的南辕北辙,他这会儿脸有点红了,不知道怎么回答长辈尖利的问题。
而在龙苟元这里,倒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纯粹好奇。
梅瑾行想着怎么回答,手不自居地放到自己的下巴上,摸到自己多日未理的胡茬。
胡茬还是胡茬,没什么好摸的,他放下手,眼光瞟到床上的穆少何。
还是穆少何的好摸,搅得自己手指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龙苟元见他一直不说话,一个劲看穆少何,也看过去,一瞧就想自己的徒弟这会儿怎么如此丑。
龙苟元转脸不想看,心里想东想西,脑子忽然冒出一句话:穆少何长得真好看。
他迟疑开口:“你喜欢他,是因为他的相貌?”
梅瑾行正魂游天外呢,没听清楚他讲什么,出于礼貌,以及掩盖自己发呆的事实,点了点头。
龙苟元叹气:“人总有老去的一天,外表总不长久。”
梅瑾行实在猜测不到漏听的是什么,只能微笑:“对。”
龙苟元唉声叹气地出去了。他坐在山崖上,对着漫天星辰,又想这两个人互相看脸,倒也挺配的,这些事情,轮不到自己急。
想开的龙苟元,唤来血龙,让它变大,自己靠在它身上,冰凉舒服,喝酒看星星。
穆少何醒来后,继续投入到解蛊事业中。
梅瑾行身上的四绝蛊一日不除,一日心不安。
不过这次他身边多了一个人,倒也挺安乐。
可惜这个从前的小厮,不让自己亲近。
穆少何不老实,喜欢对自己的小厮耍流氓,梅瑾行阻止,但没用什么力气,在穆少何看来这叫欲拒还迎。穆少何斗志盎然,势必要洗掉强迫的污点,给人带来美好的感受。可惜每次临门一脚,梅瑾行突然就清醒过来,手脚并用都要从他身下爬开,穆少何软硬并施,连哄带骗,但梅瑾行非常坚定,拢好衣服就跑。
来来去去,次数多了,憋急的穆少何认为不能这样下去,这次衣衫不整就去追,准备与他来个交心的谈话,谁知出门,迎面碰到龙苟元。
蹲在院子种菜的龙苟元见到梅瑾行像风一般跑走,疑惑,接着看到一脸欲求不满、衣襟大开的穆少何,如狼似虎追出来,脑内瞬息万变,大喝:“畜生,你想做什么?”
眼看着梅瑾行的背影消失在眼里,穆少何脚步未停,不要脸大声回答:“追求性福!”
追求幸福?
龙苟元便又蹲下来继续弄自己的小白菜。
“看来是吵架了。”
盘在宽大的菜叶上打盹的血龙脑袋一点一点的,好像在回应。
空闻山山顶云雾缭绕,往南有一瀑布,水流从顶端倾泻而出,远远望去,像一条银链。
穆少何半路丢了梅瑾行的踪迹,想到前几次他也这么一声不吭就跑,不知去了哪里。
他在林间踌躇,不知去往何方。目光四转,望到不远的树枝上停着一只白色的鸟。
他眼睛一亮。
“白雪,带我去找瑾行!”
白雪这段日子过得潇洒,三天两头流连在这片山头,不知吃了什么,脖子都粗了一圈。它没理会穆少何的话,继续打理羽毛。
“你帮我,我让血龙当你的坐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穆少何话音刚落,白雪仰天叫了几声,清脆的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喜悦。
喜悦的白雪把自己真正的主人卖了,它把穆少何带到远处的瀑布后,扇了扇翅膀,飞回去找自己的新坐骑。
穆少何刚踏进去,便看到坐在水边的梅瑾行。
他正倚在一块石头旁,浑身放松。
穆少何叫了他一声,奈何瀑布声太大,梅瑾行没有听见。待他走近,隐约听到压抑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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