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抱着腿惨叫的人,陈逢时胜利的喜悦很快消失了,看着那些人疼扭曲了的脸,还有些鼻涕眼泪混一块的惨样,他高兴不起来了,不由自嘲的想着:‘到底是绵羊的心,打伤了这些非善类照样觉得心有不忍,难怪那年旅游去庙里,那老和尚说我跟佛有缘,我这就是天生慈悲心嘛……’
陈逢时不想过份称赞自己的心软,更不想被心软主导了理性,一直以来他都提醒自己,必要的时候就得心硬,要不然很容易发展为圣母属性,也会很容易被人利用,很容易被擅长装弱势的人欺骗。
所以,他心里不忍,却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反而一副司空见惯般的淡定模样,闲庭散步般从惨叫的人群中间走过去,跳上王少的车前盖,看车顶上站的人太多已经挤不下,就站那,看着王少问:“王老板,可以买单了?”
王少手里的烟头烧没了一半,这时候想抽烟了才发现,然后嫌恶的仍远,重新取了根,可偏偏该死的火机没油了,死活打不燃!恼火之下,扬手把一万多块的火机摔了出去,嘴里狠狠的骂了声:“草!”
站在凯少车顶上的摇姐这时反而态度收敛,冲陈逢时说:“王少可轮不到咱们催账,这点钱就是毛毛雨。”
王少切了声,一把扯开领口,表情很不爽的冲摇姐发作道:“钱再少,也他吗的得让我乐意掏!我给的钱,没有一分是你们该得的!”
摇姐了解王少的脾气,他输了不高兴,言语上她当然得退让,反正赢了,还不让他得点面子的话,那以他的好强,肯定会炸,于是笑着点头道:“那是,什么时候都是你王少说了算的嘛。”
陈逢时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他们的表演,只能说,佩服摇姐会应付这人。可是,他也觉得挺无趣。摇姐这么应付,无非不想给对方发作赖账的理由,而他听着王少的话其实挺不爽,没发作一半是因为心情好,另一半也是因为想顺利收到钱。
这么剖析此刻的心理状态,陈逢时觉得自己突然变的很矮小,他竟然选择被钱压?
不过转念一想,也没很不开心嘛,何必跟自个过不去?明明被土豪用钱压是件如同中彩票般开心的事情嘛!
王少从车顶跳了下去,拉开车门,从车里拿了二十叠崭新的钱装进袋子里,往车前面的地上一丢,冲陈逢时说了句:“这里二十块,剩下的明天叫你女人找我拿。”
陈逢时倒没担心他赖账,当场拿出这么多现金其实他都吓着了,想不通他怎么能没事在车里放这么多钱。这时分柜员机也取不了多少,也就只能等明天了。
摇姐冲凯少伸手,笑吟吟的看他掏出车钥匙,行驶证,用力的砸般放她手里。
摇姐没计较,因为她没觉得疼。“等我开几天,凯少要喜欢,拿钱买回去吧。”
凯少没做声,知道摇姐是猜到他难以跟父母交待,铁定只能设法弄钱赎车,但她话里留情,这时当众说出来等于是给他台阶。虽然心情不好不愿意借着台阶说话,但肯定也没傻到拿难听话回敬摇姐的好意。于是沉默的过去了,挤上了跟同来却没参赌的那个朋友的车,跟在王少的车后面开走。
一群同来的摩托车,这时候也都纷纷打火,跟着他们开走了。
这些人从陈逢时身边过去的时候,都侧头打量了他几眼,为了更清楚的把他记住。
如此能打,实在让他们太震撼了!
摇姐拿着车钥匙心情特别美,等王少的人都走了,她就问陈逢时:“会开车吧?”
“不会。”陈逢时猜也知道摇姐想干嘛,无非是她本来就开了车来,想让他帮忙把赢的车一并开走,然而,他不想给她帮忙。
“帮个忙要死呀?”摇姐咬着下唇,差点就想发作,却忍了忍说:“行了,不就是想让我去医院吗?明天就去。”
“去了我们再聊,现在不敢跟你聊。”陈逢时说完,又坦率直言说:“车我会开,但这车我不敢开,亚历山大!我那点驾驶经验无非是一家人出去时爹娘都喝酒了,我充当临时代驾,总行车里程估计还不到三百公里。万一把你的车碰了刮了,不赔钱吧我觉得欠你,赔钱吧我肯定肉疼!”
第二十四章 发芽的暴戾
摇姐噗哧失笑,没想到陈逢时会这么说,但听着都是实话,她也就不难为他了。“好,明天再聊。我自己多跑一趟吧。柳树直,走呀?你发什么愣呢?都半天了!”
“没事,你先走吧。”柳树直的确站那有一会了,手里还拿着根中间歪歪扭扭的铁棍,陈逢时看着像是被拗的。
摇姐心想反正还得折返开走第二辆车,到时候再送柳树直也行,就坐上刚赢的R8,开走前叮嘱柳树直等他。“一会再接你,别乱跑。”
柳树直没声音,还是拿着棍子,眼睛看着几个从地上爬起来,腿伤了但骨头其实没事,直到王少走了才站起来的人。
陈逢时觉得柳树直的表情有点怪,看人的眼神里,好像透着压抑不住的某种热切情绪。
是的,柳树直有想法,他内心涌动着一股试试的冲动!
一个刚才假装断腿,这时候拖着腿从他面前走过的人,吸引了他的目光。
这个瞬间,陈逢时觉得那里头藏着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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