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看见柳树直挥动那根拗弯又被他拗直的铁棍,照那人的腿挥了过去——随着敲击的闷响,那人惨叫着滚倒地上,抱着腿,哭嚎惨叫,直让从工业楼顶上下来的那些三三两两的人,纷纷驻足看过来。
陈逢时不禁愣住,他看见柳树直这一棍砸出去后,脸上流露出兴奋的情绪,嘴里还再说:“我也行,我也行,还能力气再小点……”
是的,柳树直嘴里喃喃自语的这么说着,然后拿着棍子,追上另一个拖着腿站起来想走,这时又懵呆站那在看刚才被砸倒的人。
柳树直单手持棍,照着这个懵呆的人的腿,又是一棍子砸了过去!
这人同样应击抱腿惨嚎了起来,柳树直面色困惑,迟疑了两秒,突然蹲下来,追问那个抱腿嚎叫的人:“你腿是不是骨折了?有没有骨折?骨折了没有?”
那人惨叫着,听不见似的,柳树直于是一把揪着那人衣领,整个人给提了起来,那人扯动腿伤,疼的惨叫挣扎。“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我问你腿骨折了没有!”柳树直急恼的一声大吼。
从周围建筑物上下来的,三三两两的人,还有那些躺在地上等着王少派人来救助的伤者,以及蹲墙边的三派人,这时看着柳树直的眼神里,都流露出恐惧……如此残暴,一身肌肉本又可怖。
“他疼成这样,你把他揪起来他更疼,应该是骨折了。”陈逢时看那人疼的根本没办法回答,于心不忍的插话。
柳树直把那人放下,看着陈逢时,很高兴的说:“我刚才用了三分之一的力量,也能把他腿打断,好像还能力气更少!”
“你现在的力量对他们,估计就跟欺负幼儿差不多,没必要再试了吧?”陈逢时有点搞不懂柳树直的想法,但是,他明白柳树直在尝试什么,于是突然一阵恶寒——为这种拿人试验的残忍!
这话恰好是柳树直需要的,他听了很高兴,丢掉了铁棍,朝着摇姐来时停车的方向走过去,边走边失神的盯着自己双手喃喃自语。“我现在这么厉害了,我现在这么厉害了……”
陈逢时无语的看着柳树直的背影消失在巷道的阴影里,他突然觉得,他自己是不是也该反省?
异常强大的力量,带给他和柳树直的是幸运?
还是不幸?
这或许未必是个人能完全决定的,但一定不可能是个人丝毫无法影响的。
陈逢时于是决定,像今晚这种事情,这一次就够了,真不能上了瘾。就今天的情况将来会留下什么样的副作用都还不敢说,再来几次的话,他的人生就得跟夜晚活动的人密不可分了,那可不是他想要的未来!
他现在再厉害,总还得怕子弹吧?
王少的人安排的救援车辆陆陆续续抵达,受伤的人被一趟趟的转移,送去车上。负责这差事的数着人数,扯着嗓子喊了声:“多了个人,让他们对暗号!”
陈逢时还是第一次见识这种情况,王少承担这么多人的后续治疗费用,看来早有经验,连如何防止别人浑水摸鱼占便宜的办法都有。
多出来的当然就是红衣服的偷车贼,他本来被人抬上担架了,说不出暗号又被人丢回地上,他急的叫喊说:“我出力了啊,我替王少打架断的腿啊!”
管事的人不耐烦的斥责说:“王少没雇你,是伤是死找别人!”说完就不理会红衣服的偷车贼,只催促快把人都送上担架,叫嚷说快点,怕有谁多事报了警。
不过,其实除了网吧里看热闹和周围楼上为看热闹来的人之外,这附近一片根本没人,为了看热闹的人当然也不会找麻烦报警,别的不说,整个笔录就是件麻烦事。这都信息化时代了,要能让报案人自己录个视频什么的当笔录,热心人数肯定能提升一大截。
看热闹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有人主动要陈逢时的微信号,有的塞给他名片,有意交朋友的不少。
小安和她朋友下来后,有意走昏暗的地方,避开了陈逢时的视线。
出了这片工业区,小安的朋友吃吃笑着说:“帅哎,又能打,不认识下呀?不好意思的话,我替你加他?”
“喜欢你就自己上,别拿我当挡箭牌。”小安说着,目光又一次故作不经意的扫过一群十几个男女的身上。这群人,刚才也在上面看热闹,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但是,直觉让她觉得,这群人有问题。
而现在,这群人明明离开了事发地点网吧前的空地,却并没有离开,反而聚集在巷道的黑暗中,还一直有人在留意陈逢时的动向。
要上车的时候,小安突然对她朋友说:“你先回去,我有点事。”
“哟——突然就有事了?”她朋友笑的意味深长,车钥匙在手里摩挲把玩的方式很邪恶,小安没好气的说:“是,我准备回去找他。”
“算你老实!”她朋友满意了,上了车,调整了座椅和后视镜,发动车子,道别说:“为了亲爱的你脱单,就原谅你把我孤零零丢下的恶劣行为了。不过——回头得把他叫上吃饭。要是没得手,赶紧电话,本美女负责救场!”
小安面挂淡淡微笑,挥手送别闺蜜,旋即进了巷道里,然后纵身一跃,直接跳上了六层楼高的工业楼顶上,居高临下的观察广场上的情况,还有隐藏在巷道里,形迹可疑的那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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