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气息开始弥漫在这空旷朦胧的房间之中,那缭绕的烟雾似乎更浓了,那股甜香的味道开始变得有些发腻,让我不由得一阵阵的想吐。那苏员外半趴在榻上,两只眼睛涣散无神的盯着前面的地面,整个人都在不停地颤抖,然后终于他似乎放弃了一般,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公子也是了解这人偶之人啊......”
“不只是了解。”我淡淡的说道:“实不相瞒,在下便是画皮人偶师。听闻了这吊死人偶的人情,觉得事有蹊跷,所以特地前来拜访,所以还请员外有什么就说什么吧,不然的话......”我顿了顿:“出事的很有可能是员外您自己啊。”
那员外瞠目结舌的看着我,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是......人偶师?”
我点了点头,然后坐了下来,幽幽的说道:“我不知道员外因何原因供养人偶,不过,这吊起人偶乃是供养人偶之中的大忌。轻者累病缠身,重者命丧黄泉。这人偶的怨气要比员外想象中的要深得多。因为这人偶在成型的时候,就是以那动物的表皮缝制而成,并附以散魂。而用以供养的人偶,附着的灵魂则是用稍有怨气的魂魄。怨气这种东西,只会累积的越来越深,所以,就算是安稳的供养,日子久了也会出事情的,更何况是被吊死在那里呢?我劝员外还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吧,免得惹出更多的事端。”之后我便闭上了嘴巴,不再说一语,静静的看着那员外的反应。
那员外愣愣的看了我一阵,然后一下子垂头丧气的瘫倒在那里,靠在靠枕之上,就像是一具快要散开的尸体一般。房间之中一下子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寂静所包围了,似乎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外面院子里间或传来脚步声,但是显得格外的空旷,就仿佛是两个世界一般。那令人不舒服的烟雾似乎淡了一些,弥漫在四周的白雾也渐渐的消散了,房间之中的事物渐渐的清晰了起来,但也更加的阴森了起来。我不动声色的注视着那躺在那里艰难呼吸着的苏员外,眼神不由得变得深邃了起来。
过了好久,才听到苏员外长叹一声,打破了这令人压抑的寂静。他挣扎着靠了起来,沉重而又低声的说道:“其实,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那女儿啊。”
“就是真正的苏玉儿姑娘,是么?”我轻声问道。
苏员外脸色略带悲伤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用那沉痛的声音说道:“玉儿的娘死得早,我一个人将她拉扯大,本想等到她十六岁的时候就帮她入赘一个好女婿,也就算安稳了下来。没想到......”员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悲伤了起来:“没想到一年之前,她突然昏迷不醒!我请了四方神医,花了大把大把的银子给玉儿瞧病,但是毫无起色。眼看着玉儿这么一天天的消瘦下去,我的心都要碎了。后来听别人说,要我去找找那些算命的高人,看看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我是我便四处打听,但是请来的那些道长大师也都束手无策。不过其中有一个道行高深的人对我说,玉儿很有可能是冲到了魇物,这才被魇物缠了上。不过,他也不知道这解煞的方法啊。”
“魇物?”我皱了皱眉头,有些若有所思的说道。苏员外见我如此,便有些疑惑的问道:“莫非公子也知道这魇物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轻轻的说道:“这魇物原本是别人强烈怨念的产物,估计是有什么精通奇门异术的人对玉儿姑娘或者是苏员外您怀恨在心,所以才出此阴损毒辣的招数的,您继续说下去吧。”
苏员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个人也这么说,还说要是找不到那施术的人,或者是在三个月之内无法解煞的话,玉儿必死无疑啊。玉儿是我的命啊,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有脸曲去对那九泉之下玉儿的娘啊。”说到这里,苏员外不禁垂泪而下。我看着这个有些可怜的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苏员外擦了擦眼睛,接着说道:“就在玉儿奄奄一息的时候,来了一个人,说他可以为玉儿解煞。我自然高兴不过,急忙向他询问解煞的办法。他却说,要我供养一个和玉儿一模一样的画皮人偶,将煞气转移到这具人偶之上,才能保住玉儿的命。我便急忙问他那人偶如何得来,他却说,他就是那人偶师。”
“什么?”我不禁脱口而出,一下子站了起来。苏员外被我吓了一跳,急忙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您......您怎么了?”就连在一旁一语不发的捕神也被我搞得一愣,有些担忧的站了起来。我几乎是从牙缝之中挤出一句话来:“他说......他也是人偶师?”
苏员外点了点头,有些畏惧的对我说道:“他就是这么说的......”
“那他长什么样子?有说他叫什么名字么?”我急促的问道。
苏员外似乎被我眼睛之中那凌厉的神色吓到了,有些慌乱的点了点头,语无伦次的说道:“他......他个子高高的......戴着斗笠......有些瘦......哦不,不对,是非常瘦......就像是一具......一具......骷髅一样......他说他叫......”
我脑海之中就像是被千万匹脱缰的野马肆虐过一般,隆隆作响。真的是那个人!那个人果然是人偶师!那种莫名的恐惧感再度涌了上来,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的攥住苏员外的肩膀,厉声问道:“他说他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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