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抽了一口,浑身飘飘欲仙。
“烟丝是我偷师父的,”费长房说:“用的是终南山草药,对人很好,有驱病滋养的功效。咱们抽着,我说说我的故事。”
老费深吸了一口,吐出个烟圈,慢慢悠悠说了起来。
费长房自称是汉朝人,二三十岁的年纪,家里吧有点小能量,混了个小官职。这个官类似于现在的城管,在一块市场管理地面,看看铺子收收税金。有一天他在酒楼喝酒,看到熙熙攘攘大街上来了一个卖药酒的瘸子,这瘸子满身的腌臜,蓬头垢面,跟个要饭的差不多。
他的药酒是装在一个大葫芦里,葫芦背在瘸子的身后,瘸子找了个空位支起一摊,然后把葫芦高悬在竹竿上,有买药酒的,瘸子就从葫芦里倒出一些。别看这瘸子脏了吧唧,买卖真是好,买药酒的络绎不绝,几乎排起了长队。
费长房坐在酒楼靠窗的位置,看的稀奇。瘸子生意这么好,但他只卖到晌午,把钱划拉划拉装口袋里,背着葫芦拄着拐,一瘸一拐走远。
费长房一是闲来无事,二是福至心灵,出了酒楼远远跟在后面,眼看着这个瘸子进了家客栈。
费长房赶忙跟了进去,跟老板打听瘸子的住处。那瘸子住进了玄字大院,费长房也开了间房,住进院子。
院子不大,一共就他们两户,费长房看到瘸子的大葫芦悬挂在柱子前。他感觉非常好玩,想过去讨教又觉得唐突,住在这里后没事就从窗户里偷窥那葫芦。
那瘸子饭量极大,中午时候,用卖药的钱买了一大荷叶包的狗肉,坐在院子廊下,呲溜一口酒,吧嗒一口肉,吃得满嘴生油。
吃完之后,一瘸一拐回到屋里,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费长房无事可干,自己也摆了一桌子,边饮酒边看着这一幕,觉得特别有意思。到了午夜月上高头,那瘸子醒了,用清水洗了把脸,来到葫芦前,摸着葫芦哈哈大笑,紧接着发生的情景简直惊瞎了费长房的钛金狗眼,这瘸子竟然化成一阵清风进到葫芦里。
听到这里我和黄小天面面相觑,我小心翼翼问:“那瘸子是神仙?”
“不是神仙,如何化成青烟。”费长房哈哈笑,一边说一边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
布子一掀开,我和黄小天大吃一惊,白布下的尸体居然是个孕妇,长长的头发盖在脸上,挺着大肚子,怀胎而死,一尸两命啊。
费长房把尸体脸上的头发扫开,要给尸体化妆,这一扫开,我看的清清楚楚,尸体正是九哥。
我伸出手摸摸尸体,冰冷冰冷的,绝对是个死人。我长舒了口气,因为这个世界和现实世界是颠倒的镜像。九哥是死人,就说明他现在还活着。
费长房取来一整套家伙事,打开盒子,用小刷子轻轻清理九哥的脸。
我道:“费先生,你说这里是你的妄境,那么眼前这个人你认识吗?”
费长房不耐烦,“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这里的人我都不认识,但不妨碍它是我的妄境。妄境虽是生于妄念,但自成实境,和梦境完全是两回事。你们继续听我的故事就知道了。”
费长房当时看到瘸子进到葫芦里,他赶忙到了廊下,以为自己眼花,摸着葫芦左看右看,确实不见刚才的瘸子。
就在这时,忽然葫芦口里冒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正是瘸子。瘸子满脸胡茬子,嘿嘿笑:“小哥可以啊,竟然撞见了我的神通,也算是缘法。”
说着,瘸子凭空一跳,居然从葫芦口跳了出来,轻飘飘落在地上。这一幕看得费长房如醉如痴。
费长房毕恭毕敬,鞠躬到地:“敢问仙师尊姓大名,这又是什么神通。”
“我叫李玄,”瘸子说:“也不算什么神通,悬壶幻术,雕虫小技而已。”
费长房心下羡慕,小心翼翼说,能不能让我也见识见识。
李玄大笑:“好说,我老李的葫芦里从来不装见不得人的东西,来来,随我一见。”
李玄拉着费长房的手,纵身一跃跳进了葫芦。
费长房就跟腾云驾雾似的,等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到了一方仙境,云山云海,仙鹤飞舞,他们在一仙台上,眼前开阔,凭空远眺就是翻卷的云海,透云看下去,是红尘人间,万家灯火。
两人喝着小酒,来了不少仙女,在那翩翩起舞。费长房看的**酔魄,整个人都傻了。
说到这里,他啧啧不已,陷进当时的记忆里。
“然后呢?”黄小天听这个故事听得入了迷。
费长房说:“当时李玄道长,也就是我师父,看我如此沉迷,便笑眯眯问我,是否想和他学习道法?”
费长房听仙师这么一说,福至心灵,马上跪拜脚下,一口一个师父叫着。
李玄哈哈大笑,指着眼前的仙境说:“若是咱俩为忘年交,我自可以时不时带你入葫芦游玩。不过若是当我的徒弟,这可就难了。”
费长房说不怕。
李玄道:“眼前这一景,你认为是真的还是假的?”
费长房愣了愣,说肯定是假的。这般仙境想都不敢想,怕是皇上都享受不到,那肯定是假的。
李玄道,这样吧,你什么时候能把眼前场景当成是真的,我再收你为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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