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大壮道:“前后两次,你都没有伤害到他,无非就是把香炉砸向他,他躲开了。”
我点点头,觉得黑大壮果然是老江湖,他觉察出什么味道了。
“可不可以这么说,你和他之间,先不论公事,私下是不可能有私仇。”黑大壮说。
我说,可不嘛,不知怎么的这疯狗就盯着我了。
黑大壮叼上一根烟,缓缓擦动打火机:“你记没记得这么个细节,你爷爷遇袭的时候,放出你们家的大狼狗。”
我“嗯”了一声。
黑大壮说:“赵大魁和狼狗在撕扯,你爷爷当时看到赵大魁眼睛是血红色的,你说这是入魔之相。普通人是不可能有魔相的吧?”
“对,”我点点头。
我忽然醒悟,隐隐约约好像抓到了什么事,又一时想不明白。
“这个赵大魁,”黑大壮吐出一口烟圈:“我猜想,会不会是被什么附身了?已经不是普通人了。”
“你继续说。”我皱着眉沉思。
黑大壮道:“对你有这么大仇的,其实不是赵大魁,而是附在他身上的什么东西。”
我突然意识到了,一拍桌子,牙齿咯咯响,不会吧?难道说,红狐狸放弃了张宗堡,上了赵大魁的肉身?
这么一解释,全都打通了。赵大魁给我打电话时候说过,你想想你做的好事。
我一直没往别的地方想,现在回忆起来,意味深长。李瞎子当时分析过,说我在红狐狸吸人气最*的时候踹了它一脚,相当于损了多少年的道行。这狐狸精如果想不开,肯定会找我来报复。
我越琢磨越是这么回事,赵大魁翻窗进屋,很长时间没从房间里出来,我当时还有些纳闷,但在跑路,就没多想。会不会在那个时候,他被附身了?
红狐狸放弃了张宗堡,占据了赵大魁的肉身。
我有点坐立不安,黑大壮看我脸色不定,问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把刚才的推断说给他听,黑大壮道:“这可有点棘手了。红狐狸很难对付,既有狐狸的狡猾,又占据了赵大魁的人高马大,真要下决心弄你,还真是个麻烦。”
我急着问怎么办。
黑大壮不停吐出烟圈,想了想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引出来,跟你当面对决,只要他露面就好办了。就怕现在他在暗咱在明,出的什么阴招咱们都没办法防范。”
“是这么个道理不假,可怎么把它引出来?”我心乱如麻。
黑大壮道:“你先别急,我有个办法。你能不能联系上张宗堡?”
我愣了:“他现在好像半身不遂吧,在保外就医,找他干什么?”
黑大壮道:“这些都是咱们的推断,要证实就得亲眼看看张宗堡的情况。再一个,一旦咱们猜测的是实情,那也得从张宗堡那里了解一下红狐狸的来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一想是这么个理儿,还是有些担心:“张宗堡能搭理我吗?”
“试试呗,不试怎么知道。”
我拿出手机给九哥的助理打了个电话,直白地告诉他,我想和张宗堡面谈一下,看看能不能安排。
助理迟疑片刻,没有明确答复我,只是让我等通知。
我无事可干,只能在肯德基等消息。黑大壮真是够哥们意思,一直陪着我,公司都不去了。
我们足足等了一天,那烟抽的烟灰缸都满了好几次,在黄昏的时候,助理来了电话,告诉我已经安排妥当,但我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目前张宗堡还属于保外就医的情况,病房有警察看管。这半个小时是疏通多少关系硬挤出来的。
我和黑大壮从肯德基出来,他开着车送我到了张宗堡所在的医院。到了之后,我们在医院办了手续,又在警察那里登记,由警察带着我们到特护病房。
黑大壮被拦在外面,只允许我一个人进去,而且我还不能一个人,有两个警察在旁边看着。
我进了病房,里面很小,只有两张病床,一张空着,还有一张上面躺着一个老人。
老人脸上是重重叠叠的皱纹,双眼浑浊,全无光彩,眼珠看起来像是假的,前额斑秃,后面是白里透灰的头发,那是一种完全没有生命力的颜色。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是谁?
我回头对警察说:“错了吧?我要找张宗堡。”
“他就是。”一个满口京片子的警察说道。
“这……这……”我磕磕巴巴。
警察拿出照片:“你要找的是他吧?”
照片上正是意气风发的张宗堡,一个中年帅哥,看起来有明星唐国强的几分神韵。
“对啊,就是他。”我赶紧说。
警察道:“你眼前的老人就是照片上的张宗堡,他这几天在急速衰老,几乎是一天老十岁。”
我喃喃:“怎么会这样?”
“你们聊吧。”这个说话北京味的警察,在旁边打开了录音笔,同时叫另外一个警察进行笔录。
我隐隐感觉不太对劲,按说一个装神弄鬼的神棍诈骗了不到一千万,里面又没有人命官司,本地司法完全就可以处理了,为什么会出现北京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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