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太简单的没兴趣。”
“难,很难,是绝对。你听好了……”
“嗯,很有意思,你稍等下。”
这一等,便不是稍等。
众士子实在对不出,已放弃了,个个眼巴巴地看着小道士,心中叹道:啧啧,小神仙便是小神仙。瞧这姿式,神情淡然,脸含微笑,手指轻敲茶盏。看起来,多么的潇洒,多么的从容,多么的淡定!
只是,潇洒归潇洒,可潇洒的也太久了吧。这手指一直不停地敲茶盏,不疼吗?
疼,当然疼啊,可再疼也得忍着啊,小道士心中哀叹:“清妍啊,你可是无双才女。你……”
“闭嘴!”柳清妍冷喝道。
王三从大笑:“来人啊,上饭、上菜、上酒、上烛,我等就在这慢慢地等。某不急,可以从春天等到冬天,再从冬天等回到春天,不知大家急不急,哈哈哈。”
他这般不给面子,李文清终于盛怒。霍地一声站起,他正要戟指怒喝时,小道士睁开眼,微微一笑。
小道士淡淡地说道:“不就是一个绝对吗?尔,听好了。”
“上联: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
“下联:双木为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
“怎样,贫道对得如何?”
聚文楼中,立时大哗,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王三从大羞,一时脸红耳赤:“对是对出来了,可下联的意境有些牵强,不如上联般浑若天成。”
李文清冷冷说道:“这么说,三从兄有更好的下联。来来来,且说说,某等洗耳恭听。”
王三从语塞,怒道:“好,这联便算对出来了。某还有一联,你若能对出,某甘拜下风、当众认输。”
说完,他朗声说道:“听好了。”
“上联:听雨,雨住,住听雨楼也住听雨声,声滴滴,听,听,听。且对下联。”
这联一出,众士子纷纷喝斥:“好不知羞,这对是千古绝对,数百年来无人能对。李三从你拿出这对子,呵呵,还要脸不?”
王三从也撕破了脸,梗着脖子说道:“哼,这对某是对不起,所以他若对不出,某才心服口服。”
小道士轻轻地一扬手,楼中渐渐安静,他笑道:“无妨,且稍侯。”
怕什么,我可是,随身携带无双才女一枚啊!
看他闭上了眼,众士子无人吭声,生怕打扰到他。至于对出下联的事,个个想得懒得想。若是那么好对,怎称千古绝对?
这一次又过了好久,楼中众人手中的茶,都已换过了两次。可依旧没人出声,便有不耐烦的,也是聚在一起,小声低语,绝不敢喧哗。
再过一会,小道士忽然睁开眼,手中茶盖往茶杯上一放,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他笑道:“有了!”
正文 496 大忽悠张天一
这一声轻轻的脆响,这一声淡淡的“有了”,却让王三从惊得跳了起来。
他叫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小道士微微一笑,朗声说道:“且听好。”
“上联:听雨,雨住,住听雨楼也住听雨声,声滴滴,听,听,听。”
“下联:观潮,潮来,来观潮阁上来观潮浪,浪滔滔,观,观,观。”
“如何?”
聚文楼中轰然炸开,一时这文人的聚会,比起那庙会,还热闹三分。
可没人在乎这个,纵是平日最讲文人风骨的人,这会儿也激动的脸红脖子粗:“绝对啊,千古绝对啊,就这么被对了出来了?”
“数百年来,无数才子,对了无数次,可没有一个下联,能对得工整、契合,而今,小神仙对出来了。我去,小神仙对出来了!”
“此次秋湖聚会,真不虚此行啊!这一段佳话,能亲身参与其中,是某之荣幸、大幸啊!”
而小道士,依旧云淡风轻。
在心底,他纳闷了:“不就是对了副对子吗?怎么这些人个个都跟疯了似的。”
柳清妍怒了:“好个不学无术的张天一,千古绝对是那么好对的吗?要不是我脑中灵光一闪,怕是再过几百年,这对子也没人能对!”
这样啊,呵呵,这一下,道爷我的才名就真正远播了。
呵,管它嘞,反正随身携带柳清妍,道爷我怕谁?
一听那下联,王三从便颓然坐在椅子上,痴痴呆呆。
周围渐渐静下来了,所有士子都在看着他,脸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王三从的脸红了,越来越红。他性子向来狷傲,自恃文才,再仗着家世,这一生还不曾低过头。可看着众人眼中渐渐升起的鄙夷和不屑,王三从只能无奈起身。
他即说了当众认输,若是不低这个头的话,今生今世,他休想再进入文人的圈子!
王三从通红着脸,身子在颤抖,手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他端起茶,说道:“小神仙大才,某,心输口服!”
说完他将茶一饮而尽。茶水滚烫,喝进去后,烫得他整个的身子都火烧火燎。
李文清笑道:“不过是一句戏言而已,三从兄怎么还当真了。来来来,我等继续谈诗论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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