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外间传来“踢踏”脚步声,芸香娘一边答应一边拉开了门闩,“出什么事了?我家里还好啊。”
来人并没有解释,而是直接闯进来,推开了丁晓聪的门。
来的是一位黑瘦的汉子,约莫四十来岁,干瘦朴实,看见丁晓聪后,竟然对着他跪了下来,哭喊道:“小师傅,请你快去救救我家伢儿。”
丁晓聪傻眼了,他猛然惊觉,刚才在梦里,米教授说有人找他,没想到竟然真的发生了!这究竟是巧合,还是米教授真有神仙般的神通,托梦给自己?
不不不!米小经甩了甩头,尽管米教授的修为对他来说,如高山仰止,可也到不了这种程度吧?也太夸张了。
“必然是巧合,嗯……”丁晓聪强自镇定心神,跳下床穿上了鞋,连忙把那男人扶起来,安抚道:“大叔,你别着急,有事慢慢说。”
“哎。”中年男子哭唧唧站起来,抓着丁晓聪的手不放,开始断断续续说起今早发生的事情来。
来人名叫郭金水,是本村的村长,夫妻俩中年得子,膝下有个才12岁的儿子,马上要上小学五年级,小名叫做根生。今天早上,根生不知怎么早早就起来,说是要去村东头的水坝里洗个澡,夫妻俩也没当回事,就答应了。
谁知道这一去,就出事了。
男孩子在水塘里洗个澡,来回顶多也就是半个小时的事,可根生这一去,一个小时后都没见回来。村长夫妻俩觉得不对劲,赶紧披着衣服去水塘寻找,果然让他们找到了。
当时,其实就是10分钟前,外面的天蓝蒙蒙的,半黑不亮,夫妻俩打着手电筒刚来到水边,就看见水里有个黑影在扑腾,看上去好像是有孩子溺水。
俩人魂飞魄散,扑下了水拉起来一看,果然是自家的儿子。
按说,这就是一起普通的儿童溺水事件,可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寻常了。当时村长抱着儿子涉水往岸边走,这才发现,儿子的腿似乎被什么绊住了,这时候他还没往别处想,水里本就有水草,自家儿子会游泳,如果不是让水草缠了腿,也不会溺水。
也果然是让水草缠住了腿,村长把儿子抱上了岸后,发现他的双腿被水草缠得死死的,拽都拽不开。可问题是,根生上岸后精神就不正常,拼命踢打自己的爹妈,在地上乱滚,夫妻俩竟然按不住他。
联想起芸香的事情,村长怀疑儿子是撞了邪,让自家老婆看着儿子,自己赶紧跑来找丁晓聪。
丁晓聪一听事情确实不对劲,抓起装着姐姐的袋子拴在腰上,连鞋带都顾不上系,跟着老村长一起往外面赶。自始至终村长都没松开丁晓聪的手腕,仿佛生怕他跑了,基本是拖着他走。
刚到门口,丁晓聪忽然想到了什么,左手把住门框,把村长拉停了下来,回头看向芸香娘,郑重问:“我好像听你说过,你家芸香出事前,去过什么水坝?”
这时候对面的房门被推开,面容憔悴的芸香走了出来,正好听见丁晓聪的问话,她接过话头回答:“我们村就一个水坝啊,根生他……”
“走!”不等芸香说完,丁晓聪转身拉着村长就跑,很有可能,这两件事情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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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池塘鬼影
刚一出门,村东头方向果然隐约传来男孩嘶哑的喊声,丁晓聪心里更着急了。在他们身后,芸香母子俩也跟了出来,相互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
乡下人心齐,一个村就好像是一家,谁家有事大家伙都不会干看着。
芸香家在村西头,这里都能听见,全村自然也都能听见,等丁晓聪赶到的时候,水塘边已经围了一大群人。这时候天色见亮,围观村民们看见丁晓聪和村长赶来,连忙让开了一条路。
经过昨晚的事情后,丁晓聪在这个村子里名声大噪,人人都知道村里来了个才十几岁的小法师,本事可大了!
人群分开,丁晓聪看见中央有几条大汉按着一个男孩,脸色焦急向这边张望。根生才12岁,被几个大人这样按着,用不了一会就会憋坏了。
丁晓聪快步走过去,只见男孩子生的虎头虎脑的,皮肤被太阳晒成了古铜色,看上去很健康。他被人脸朝下按得死死的,脸侧着贴在地上,犹自咆哮不休,最显眼的是他的双腿,脚踝处并在一起,被水草缠了好多圈,看上去简直像是用手栓上去的。
“不!这就是栓上去的!”丁晓聪一愣,反应过来,蹲下去拨动水草仔细观察。只见缠着腿的水草盘绕错节,走向非常有规律,自然缠绕绝不会这样。
“小……师傅,快看看我儿子怎么了。”郭村长在一旁催促道,这么一会功夫,他家根生的脸都憋紫了。
丁晓聪点了点头,连忙闭上眼睛,打开巫眼观察,一通看下来,他松了口气,没什么邪祟缠身,孩子就是被吓坏了。说白了,这是惊吓过度后的躁狂症,放在医院里可能是大事,在他这里就是小意思。
丁晓聪探出一只手,按在了小男孩根生的后脑勺上,轻轻摩挲着着,喉咙里开始哼唱很古怪的曲调。这声音无法形容,给人感觉阴森森的,最奇特的是无论吸气还是呼气都在发音,曲调连绵不断,他的口中似乎唱出了词,可又没人能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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