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已办不到了。急速成长的妖精生物已无法再放进原来的瓶子。就算我硬将它塞进去,一部分身体还是露出了瓶口,盖子盖不上。
我在房间里一个人尝试了那个游戏。原本正好能放在掌心里的妖精生物,如今大到有些溢出我的手指外了。
那感觉也比往常来得更快。大概身体变大后,吸吮力也变强了吧。我一边忍耐着脖子后麻酥酥的感觉,一边试图将这个温湿的生物放回罐子。但由于它身体变大,要塞回罐子并不太容易。
这期间,那种感觉仍旧持续不断。渐渐地,我忍不住想去厕所,两条腿在不知不觉间夹在了一起,牙关也咬得紧紧的。
突然,某种飘浮感袭上全身。从妖精生物传来的如同电流般的感觉,仿佛就要将我的心脏挤出身体。
那个时候,我要是能把妖精生物丢开就好了,但我做不到。相反,我像乌龟一样缩起身体,紧闭着眼睛。
爆发——用这个词来形容我接下来的感觉,或许有些夸大,但只有这个词才是最为确切的表达。我的心被带到很高很高的地方,如同焰火般破裂开来。
我好不容易将妖精生物放回罐子,但没立刻盖上盖子。我蜷成一团,还陷在强烈刺激后的余韵中。希望没有任何人看到刚才自己的模样……我的心里只剩下这个想法。身上流满了汗水,有好一会儿,我都动弹不得。
“下回也让我看看吧。”我们在游泳池里漂着时,大介说。
“不要。不给你看。”我在他的怀中回答道。
“为什么?”
“不为什么。”
这么回答时,两只蜻蜓从我眼前飞过。
像当时的大介和我一样,大蜻蜓紧紧地抱着小蜻蜓。
我们在水上乐园玩到傍晚时分。
风变凉了许多,直到凉得让人觉得待在水里更温暖时,我们才从游泳池里爬了出来。漂白剂浸得眼睛涩涩的,抬头看太阳时,能看到周围的一圈七色光环。
回家路上,大介在车站附近的小店里请我们吃了御好烧。在大阪,有许多小店都现煎现卖御好烧,对于当时的孩子们来说,它们就好像今天的快餐店一样。
“今天真开心。”
我和弟弟并排坐在店前的长板凳上,吃着御好烧。大概是玩得太久,体内流失了不少盐分,甜辣酱尝起来简直美味不可言。
“明年也带我们来玩吧!”弟弟说出了我想说的话。
“明年……明年会怎样,现在还不知道。”大介喝着可乐回答道。
“哎?为什么?”
“我会不会在你们家一直干到明年,现在还说不定啊。”
我最不想听到的话,大介却脱口说了出来。那句话听起来非常无情。
“你这么说我可不干。”我半开玩笑地对大介说。
“只要老板同意我留下,我也很希望继续在你家工作。但是俊明似乎很讨厌我。”大介脸色略有些阴沉地回答。俊明是指那个二郎。
我也从妈妈那里听说,二郎仗着在我家干的时间最长,有事没事就爱找大介麻烦。
他总是抱怨说大介工作偷懒,而且还在爸爸耳边没完没了地唠叨,说大介没前途,又碍手碍脚。面对这样的二郎,大介肯定会受不了。
我恨死二郎了。爸爸好像本来就不太喜欢大介,再叫二郎这么无中生有地煽风点火,简直是逼大介辞职嘛。
我不想离开大介。要是大介一直在我家工作,等到我长大了,有一天做了他的新娘,那该是多么幸福啊。
“二郎他肯定是在嫉妒你。”
“哈哈哈,为什么俊明要嫉妒我?”听我说完,大介爽朗地笑着反问道。
“因为你才刚来没多久,我们就都喜欢你。”
其实我本来想说的是“我更喜欢你一些”。
“就是就是,妈也说了,大介好有型哦。”弟弟接过我的话头,“而且我还看到了,妈妈拿着大介的衣服,闻上头的味道。”
听到这句话,我只觉得大脑中一片空白。
那个时代还没有投币式洗衣机,所以在我家工作的工人们,都在我家洗衣服。一般来说,他们只会借用洗衣机,然后将洗好的衣服带回自己家晾干。不过偶尔,妈妈也会顺便帮他们全晾干。
妈妈将脸埋在大介的衣服里面的场景,不知为什么,特别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蠢蛋!”我想也没想就揪住了弟弟的脸。
“你干什么嘛!”弟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揪他,瞪圆了眼睛。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闪着灯,从我们旁边呼啸而过。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又是两辆警车飞快地跟在后面开了过去。
“出事了吗?”
幸好有警笛声的掩盖,弟弟的那句话似乎没能传到大介耳朵里。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意外的是,警车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离我们所在的御好烧小店不过一百米的距离,就在Y车站前。
“去看看。”弟弟立刻把被我揪脸的事情忘了个精光,两眼闪闪发光。
小孩子就是好奇心的化身,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不要去凑这个热闹,万一是跳火车自杀之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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