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两个问题较上了劲,一个是谷小明,从来不去上课,在学校里到底都干什么。还有一个问题是关于我爸,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谷小明说他在大学里基本都在网吧里打游戏。我知道他撒谎了。警察也不相信,问他,为什么他从不去上课天天打游戏,考试的成绩还这么好?谷小明无语了。
至于我爸,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出生就没有见过他。我妈对我说,我爸是个职业军人,在一次军事演习中掉下悬崖摔死了。等我长大一些,我发现这个说法并不可信。按照我妈的说法,她应该是一个军烈属,每个月应该有抚恤金,可她没有。我爸是谁?我不知道。
傍晚的时候,审讯结束,我们拖着疲倦的身躯离开了警察局。
在回去的巴士上,谷小明对我说,“太诡异了!”
我问,“什么太诡异了?”
他说,“所有这一切。”
所有这一切,是指我们的遭遇?还是那起十年前悬而未破的焚尸案?在我看来,我们经历的这一切只能说明,那些警察全都是酒囊饭桶。我甚至不屑用“诡异”来形容我对这件事情的感受,根本就称不上诡异,这些警察的办案风格充满了随意的猜测,毫无逻辑性。
谷小明反驳我说,“也不能这样说。毕竟我们不了解他们正在侦办的案子。”
我说,“太对了,我们两个被关了一夜,外加一个白天,却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拘的原因,不知道自己和什么案子有关联。”
谷小明又说,“他回去要查查十年前的焚尸案。”
我坐在巴士车上,感到如此疲倦。眼睛放光的谷小明,依然精力充沛。我突然想,这可能是因为他对警察讲出了他压抑已久的童年。
我讽刺地说,“哼,谷小明同学刚才那一切对你来说,越来越像是一次心理治疗了!”
他装着没听见,突然扭过脸来问我,斯特恩,你真的不认识那个男人?
我问他,哪个男人。
他说,照片上那个呗。
我说,真不认识。
他用开玩笑的口吻对我说道,你有没有发觉那个男人跟你长得很像?
我回答到,你不要开玩笑了。说不定那是个通缉犯呢。
谷小明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认真的。
我回头看看他,他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这会儿正是下班时间,公交巴士很拥挤,我半躺在座位上,脑袋靠着窗户,昏昏欲睡。猛然一个刹车将我们所有人往前面甩。站在我们前面的女孩猛然回过头,对那个和她并排站在一起的男人大声辱骂了一句。开始我没有明白,后来发觉,是那个男人将手探到了她的屁股上。
不过,她的屁股实在太性感,被薄薄的牛仔裤包成了一个圆西瓜,弹性极佳,看得我意乱情迷,□□犹如法国革命一样暴动起来。
我感觉到谷小明的胳膊肘在捣我。
下车后,谷小明问我,看到了没有?
我说,我当然看到了,真不知道那两瓣屁股是怎么长出来的?
“我不是说那个女孩!我是说那只咸猪手,你有没有看到?”
我说咸猪手怎么了?没注意。
谷小明说,那人长得和你很像,简直是一个子宫里爬出来的。
我看了看谷小明,说道,你疯了,你怎么看到谁都说像我啊?
家里被警察翻得一团糟糕,书本和衣服扔得到处都是,而家里最值钱的笔记本已经被警察搬走。因为没有电,屋子里黑洞洞的,其实是又冷又黑。本想好好地冲个热水澡解解乏,热水器里淌出来的水冻得我浑身乱颤,只好用干毛巾马马虎虎地擦干净身子,钻进了被窝里。
躺在黑暗中,困意、倦意很快就同时向我袭来。谷小明还想跟我谈谈今天在警察局里的事情,我用均匀的呼吸声告诉他,我已经入睡,请勿打扰!
也不知道几点钟,谷小明把我从床上弄醒,说门外有动静。
我睡眼惺忪地说道,你做梦了吧。
“你听嘛!”
听他这么一说,我屏息听了听,门上果然有钥匙晃动的声响。
这一吓,我顿时睡意全消。两个人穿上外套,一个手里搬了把椅子,一个手里从厨房摸了把菜刀,便悄悄地往门口靠去。
“哒——”
门里的锁舌弹出了一声脆响,接着门打开,我们举着手里的武器,一起往上冲,门外的人吓的连连后退,直撞到后面的墙上。
原来是我们的房东。
房东吓得个半死,连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好像很怕我们。事实上,房东还是非常谨小慎微,他只字不提我们被警察带走的事情。不过他肯定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凡是能被警察请走的,一定不是什么善主,我猜房东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他来是想叫我们搬家,他的理由是他儿子结婚,他准备装修装修这套房子,给儿子当婚房。
他还拉拉呱呱地说了些别的。
我们冷冷地听他说完,告诉他,我们会去找房子,一找到房子就搬走。
他说,不急不急,你们慢慢找。
我心想,不急,你深更半夜连门都不敲,就摸到我们的房子里干嘛。不过我困了,只想把他打发走,不想和他多话。
第二天,我在小区门口吃过早饭,去了城东。我想到了服装厂楼上的那些空房间。也许那地方没有人管,我们可以搬进去住下来,如果有人来管,大不了付他一些房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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