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去什么地方了?”
“不知道,你打他手机吧。”还是那个年轻人回答我。
我觉得他们都知道,就是不想告诉我。
我刚准备走开,现代汉语老师突然冒出一句话来,说警察把发哥带走了。
这句话好像不是对我说的,是对那个年轻人说的,可我听得谷小明白白。他们两个在办公室里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各自点上一支烟,继续制造毒气,完全不理会我。
我感到迷惑不解,警察为什么带走发哥?
这两天我的生活力,时不时地就有警察出没,这绝对是个坏兆头。我在想该不会是和我现在手上拿着的论文有关系吧?这不大可能,为别人代写论文还上升不到法律的层面。那发哥到底犯了什么事情呢?
发哥是个有些愤世嫉俗的人,但是文科教授多少都有这毛病,偶尔会在课堂上抨击世风。这也没什么,很少有学生会把他的话当真,有甚者,学生讨厌他还来不及。人微言轻。一个混得不如意的教授发发牢骚没人在意。
那么问题就不是出在这个方面。我知道发哥容易冲动,会不会他一时经不起诱惑,□□了女生?这也说不通。这种事情一般不会牵扯到警察。考虑到名声,学校内部会自己解决。除非发哥□□了一个女生,而非□□。这个就很难说清楚了。
一般来说发哥被□□的几率要高一些,不过要是那个女生反咬一口,污蔑发哥□□了她,就很难解释清楚了。
我在文科院摇摇欲坠的大楼下接连抽了两支烟,思考发哥会出什么事情。作为他的弟子,我至少得关心一下。要是我有能力,我一定会去营救他。他现在会不会已经被关进了监狱?
无论如何,我得先找到发哥,这才是当务之急。我从冰冷的台阶上一跃而起给发哥打电话。可是电话立即又被对方挂断。
我起身往田堡馆走去,然后钻进田堡馆前面的马尾松林子里,往学校的后门走去,这需要穿过一片由马尾松、水杉、广玉兰,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带刺的植物所组成的树林子。在这个冬令时节,树林子显得冷清而凋败。
同时我还在等着发哥给我回电话。
接近后门的时候,我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我既然是从这个后门进来,我是不是应该从北门出去。学校的这个后门是西门。可我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念头呢?
我站在一棵水杉下面,拿出手机看了看,发哥不给我回电话了。我的潜意识告诉我,应该去北门看看,既然等不到发哥的电话,我在校园再转悠一圈,也没有什么妨害,想到这,我又立马掉头往北门走去。
再次经过文科院大楼时,我又想应该到楼上去打听打听发哥被警察带走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部老古董电梯艰难地把我送到楼上,我直奔那个烟雾缭绕的办公室,里面却空无一人。
我想到学院图书馆和资料室里的刘老师,一个已经退休的老太太,我们都叫她刘老太,可是她对学生很亲切,要是我们需要找什么书籍或者资料,她便让我们到那个只对老师开放的资料室和小图书馆里去搜寻。
刘老太坐在办公桌旁,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支笔,正在面前的一叠纸上涂涂改改。我站在门口跟她打了声招呼。
她就翻起眼睛,从老花镜上面将我打量一眼,慢条斯理地说出了我的名字:“陈立路。”
我笑了笑。
她继续翻着眼睛,目光从眼镜上面越出来,又看了我一眼,问,你不是早毕业了吗?你有什么事。
我走近她的桌子,开口说道,“刘老师,我来是想问问您,夏老师出了什么事情?听说他被警察带走了,真的吗?”
刘老太取下眼镜,揉揉眉心,翻动着眼皮,依旧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个事情我不太清楚。你听谁说的?”
我说是那个喜欢扇扇子的现代汉语老师。
刘老师说,那你就去问问他。
我??????我要是能问他还来找你?
我说,“那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她说,“我不太清楚。”
我又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知道她一定知道。这些老太太消息特灵通。
她说,“你们夏老师现在已经不在学院办公楼办公了,我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啊?”我说,“夏老师不当教授下海了?”
“没有。夏老师宣布这楼是幢危房,所以就从楼里搬了出去。”
我笑着问,“那都没人管他了吗?他想搬就搬走了?”
刘老太说,“我也是听到别人说夏老师被警察带走了,但我许久没有见到他,具体情况你还是问问你师母,恐怕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情况。”
我问,“你什么时候听说的?”
“今天。”
“谢谢,刘老师。”
我转身走到门外,又折回来,问道,“夏老师搬到什么地方办公?”
“他自己家里。”
我一直以为,发哥说文科院大楼是危房,不过是想讽刺一下校委会的吝啬,现在看来也不完全如此。他是很认真的,有他的行动为证。
特立独行的发哥。
走下文科院大楼,我猛然意识到,我为什么要来北门这里,因为发哥家就住在北门外的N大住宅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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