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意义。因为你必须接受洗礼。”处长的脸变得严肃起来，用一种充满高压的语气对我说道，“年轻人，你以为你装装迷糊就能骗过我们了吗?培育大学固然不受特别调查局的领导，但是许多年来我们已经和特别调查局合作了多次，并且建立了牢固的相互协作的关系。难道你想不接受洗礼就带着司马迁离开这里吗?”
“啊?”
“不过你的情况比较特殊。”他又说。我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了。“你需要接受洗礼，之后你回到特别调查局接受他们委派给你的卧底任务。”
他又转过头看了看金丝眼镜男。那人再次打开皮包，取出一张照片丢在桌子上。
处长用食指点了点照片——桌子梆梆地响起来，说道，“这是司马迁的照片。在你完成洗礼的过程中，你必须在这段时间里从培育大学里找到这个人。”
“难道你们不可以直接将他带来交给我吗?”我说，并从桌上拿起那张照片端详，竟然是一个中年男子。从照片上看大概也就是四十岁的样子。这让我颇感意外，在我的想象中，顶尖科学家都是一些白发苍苍、怪兮兮的老头子，就像满脸皱巴巴的爱因斯坦一样。
“不可以。因为我们也无法确认司马迁。”处长说，然后转而对金丝眼镜男说道，“你去把他的档案调出来，将他列入培育大学的学员会里。”
“是，处长。”
我说，“没想到他这么年轻。”
“谁?司马迁?”处长说，“哦，这是他十八年前的照片。”
“啊?”我不觉惊叹一声。
处长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对我说道。“照片上的司马迁是他整容之前拍下来的。照片拍下来没多久，他就改头换面，自己给自己换了一张脸。”
“自己给自己换了一张脸?”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的。他给脸部使用了局部麻醉，照着镜子，把自己的脸整块儿卸了下来，修修补补了一番，然后重新装了上去，从此他就面目全非，无人知道他的真面目了。这也正是我无法将他交给你的原因，因为没有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样子。”处长的语调很是轻松，就像在说一个人从脚上挖下了一个鸡眼。我却听得目瞪口呆、头皮发麻。于是我安慰自己，不愧是顶尖科学家。
如果司马迁已经改头换面，他们给我的照片根本就是毫无用处。
“即使这样，”我说。“你也可以查找到那个整过容的学员啊。”
“不可能。”他说。“这里所有自称是司马迁的人，为了混要身份，也都对自己施行了同样的整容。”
“啊!”我几乎要绝望了。
“现在你可以走了。”处长说。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这个憋闷的办公室。但是处长却向我挥了挥手让我坐下，并且指了指金丝眼镜男说，“我说得是他。你去查一查王二那边是怎么回事，完了立即来向我报告。”
金丝眼镜男不太情愿地关上门，离开了办公室。
现在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处长两个人。他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后墙的书架前，轻轻地拉出一本半米长的巨幅书籍。我惊讶地看到书架旁的墙壁上弹出了一个漏斗一样的金属盒子。
处长转过身来，指着那个金属盒子，对我说道，“从这里下去吧，下面有人在等着你呢。别忘了带上照片。”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我钻进这个只有天才王二才能设计出来的金属盒子里，平躺下身体，双手攀住脸部上方的一个金属杆。不过在我出发之前，我还有话要问处长。
“处长，你到底是为谁工作?”我说。
“我为谁工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阻止元宇宙对第二级宇宙的入侵。我们正在做的是，前无古人的伟大事业。你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就像他用处长来掩饰他的真实身份一样，他用这些大话和大道理巧妙地避开了我的问题。
“那么是谁在下面等着我?”我又说。
“你真罗嗦，我不明白谷小明为什么安排你跟基督教青年会的人会面。哼，那个乳臭味干的小屁孩。”
我松开攀住金属杆的双手，就像二十世纪早期办公大厦里的邮件进入了传输通道，我滑入了一个圆形管道。几秒钟之后，我跌落在了位于地下二层的一个密室之内。
“恭喜你斯特恩!你出色地完成了组织交给你的任务!”黄茗坐在房间中央的沙发上对我柔声说道。
“在这里见到你真是，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我说“你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我一直在担心你。”
“你在担心我?”黄茗说着站起身向我走过来，一股熟悉而浓烈的香水味扑鼻而来，这让我的神经遭受了一次重创。“你担心我什么?”
她的语气里有些许做作。
“因为你在警察局的身份已经暴露。我已经看过你藏起来的那盘监控录象带。是特别调查局的施正飞探长放给我看的。他们正在全力侦查你的下落。我觉得你很危险啊。”我说。
她走到我面前，深情地端详着我的脸。我想，一对久未见面的情人之间，当他们再次相遇，一定就是像她这样深眸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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