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了这么久,当然有我的法子了。”魏浅承忽然抬起手来摸摸我的脸:“黑洞没了?你又可以吃饱了,这真好,长生不长生的,你不要管了,跟我去碧落门,一起吃长生面,怎么样?”
“谢谢邀请,可是恐怕不行,我和程恪……”我往后推了一步。
“要结婚了那件事?”魏浅承摇了摇头,特别豪迈的说道:“我知道。可是我从来大方,不介意你逃婚。”
“……我自己介意。”
“哦……”魏浅承忽然红唇一弯,露出个挺邪魅的笑容来:“那你介意菖蒲和程恪的事情么?”
“那个……早过去了。”
说是不介意,其实……谁在这个位置上谁知道。
“你还挺大方,”魏浅承有点扫兴:“这多没意思。”
谁说不是呢……可是我胆子小,不经吓,更不经折腾,说我没出息也好,反正有程恪在就够了,别的没有什么比程恪更重要的。
我想着将话题给岔过去:“那长生的事情。你们碧落门也就……”
“你这样好像太吃亏了。”魏浅承却直接打断了我的话,妖艳的丹凤眼露出了一抹狡黠:“没关系,谁让我喜欢你呢?既然如此,我告诉你好了。”
“魏浅承,我不想知道……”
“当初程恪从我手里拿走了长生之后,他是以为菖蒲死了,一心一意,要达成了跟菖蒲那个所谓的约定,你知道吧?”魏浅承假装没听见我的抗议,自顾自的就开了口,滔滔不绝起来。
我怎么不知道:“不光是他,你不是也以为菖蒲被程恪杀死了么?”
“谁能想得到,有人敢在我的面前诈死呢?”魏浅承挺老成的叹口气:“他们胆子实在太大。“
就算魏浅承只是这么轻描淡写一说,无形之中。他那个霸道的气势也很让人不寒而栗。
是,他是没人敢惹的魏长生。
“当时的那个感觉,你能想象的到么?”魏浅承自嘲的笑了笑,丹凤眼里都是落寞:“大喜的日子,因为长生那个祸害,新娘子被朋友杀了,一切一切,全是红色的,我的眼睛里面,也像是红色的。”
“我……能想象的道。”
“光凭着想象,你猜不到万分之一,”魏浅承的声音还是挺随意:“那颗心像是被生生被什么东西砍开,碾碎,而那个凶器,是自己最信任的人挥下来的,你不是我,就不会知道。”
我要开口,可是却想不出说什么。
在那种就算过去了百十年,伤疤还是依然存在的事情上,什么话应该都是苍白无力的吧。
为什么,要自揭伤疤……
而魏浅承也没容我开口,只是继续轻描淡写的握住了我的手,说道:“后来……不如给你看看吧,有些话,懒得说。”
是懒得说,还是……根本不想说?
在那段记忆之中,到处都是红色, 跳跃着的满眼红色。
我见过这个场景,不过上次是从程恪的角度看到的。
现如今,漂亮的房子一片狼藉,蜡烛断了,红幔子碎了,窗户大开,外面灌进来了很舒爽的风,将没断的蜡烛火也吹灭了。
看样子程恪已经带着长生走了,还是连头也没回的那种,魏浅承一个人,穿着喜服,看着菖蒲的‘尸体’,不知道该做出一个什么表情来。
他的表情比起悲怆,不如说是不知所措。
菖蒲那张本来就美的简直让人惊为天人的一张脸,在满眼的红色里面,显得更是娇艳动人,简直像是一朵等着人来采撷的花。
可惜……这个花,像是被人折断之后,丢在了地上。
“门主!”有人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大喜的日子,本来是不该打扰的,可是现如今……”
“进来。”魏浅承像是松了口气,对着门转了头,侧脸的线条在几乎完美:“快点。”
门外的人声音停顿了一下,但既然是魏浅承的命令,那个人当然是不敢不从,门一响,开了。
进来了一个模样很清秀,神色很紧张的少年:“门主,小的只是……”
那个少年的实现落在了菖蒲的身上, 一双大眼立刻露出了一个惊骇的模样来,双膝一软先跪在了门口:“这这这……”
“起来。”只是两个字,却沉甸甸的像是压在人心上的石头。
少年就算腿软, 也赶忙勉强的重新站起来,什么话也没敢问,满脸是个认倒霉的表情。
“帮她收拾一下,找个好墓道。”魏浅承站起来,慢慢的往外走:“好生葬了。”
那个少年赶忙答应了下来,对着出了门的魏浅承行礼。
魏浅承出了门,看见天色是个鸭蛋青,蒙蒙亮的时候。
他那双眼睛盯着发白的东方,不知道盯了多久。
许多往事翻涌而过,全是与菖蒲和程恪有关系的,一句话也在他耳边响了又响:“你看到的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这话……是程恪在魏浅承看见他“行凶”的时候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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