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当是这么回事吧。”
“十三夜参礼后,听说妃女子小姐落井身亡,又当真见到了长寿郎(女)本人的纮弍氏,想必是大为震惊。”
“可不是嘛,就算天黑看不清脸,那也是在看清男性裸体的情况下动的手,谁知杀掉的人却变成了妃女子。”
“他是否立刻领悟了其中奥妙呢?这个问题姑且搁置,总之不久他就发现了一守家双胞胎的秘密。”
“在战后发现的吗?难怪那时纮弍开始接近起长寿郎(女)——”
“不,在战后接近她是因为纮弌氏战死了。”
“怎么说?”
“本来他是想执行当初的计划吧,也就是等哥哥复员并稳定下来后,寻觅适当的时机揭穿双胞胎的秘密。然而哥哥却战死了。”
“原来如此。归根结底是因为他本来可以当一个只管捞好处的二把手,谁知现在计划受挫,所以就想着去敲诈长寿郎(女)吧。”
“但是,如果做得太露骨,可能就等于承认自己杀人了。结果,他想取巧利用长寿郎(女),让自己轻松过上安稳日子的意图,表现出来却成了他和一守家继承人若即若离的怪异举动。”
“一守家为什么不快点公布斧高的真实身分呢?”
“当然是因为害怕淡首大人的作祟啊。”
“怎么会……”
“他们肯定是想隐瞒下去,直到斧高君迎来二十三夜参礼那一年吧。所以硬是连他的十三夜参礼都没举行。因为斧高君之后已再无退路,富堂翁也好藏田婆婆也好,想必都已经豁出去了。妃女子(男)死后,斧高君似乎成了长寿郎(女)的专属仆从,工作变得异常轻松,原因就在于此。”
“在浴室出现的首无也……”
“是长寿郎(女)。我想,在十岁出头以前只要遮掩下半身就能瞒过去,但是胸部开始隆起后就渐渐困难起来。而在日常生活中最需要操心的地方就是浴室。想必她一直没能在热水里舒舒服服地泡个澡吧。”
“所以就在所有人都已熟睡的半夜——”
“不过,谨慎起见,进浴室时她还是带了一条黑色头巾。接着就听到后院有动静传来。因为斧高君踩到了枯树枝。迅速披上头巾的她,慌张地想要从浴室出来。而斧高君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之后侵扰斧高的怪异现象呢……?”
“怎么想都只能是他的幻觉或恶梦吧。长寿郎(女)为今后打算,逮住这个好机会吓唬他的说法也行得通,但她疼爱斧高君是事实,所以怎么也不会做出那么过份的事吧。鉴于受惊吓的是一个六岁孩子,相较而言,把怪异现象解释成他后来做的一场恶梦要自然得多吧。”
“话说回来,也真难为她一直没让斧高察觉啊。妃女子(男)死后,斧高不是成了长寿郎(女)的专属仆从吗?”
“话虽如此,但日常生活仍由藏田婆婆负责照料。换言之,他们不会让斧高君接近有可能暴露女性身份的场合。”
“原来如此,呵……”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
“那么……其实斧高没有特殊性取向吧?”
“真实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鉴于他曾被江川兰子小姐吸引,可以认为他不是同性恋。在他看来,成人后的长寿郎氏是一个充满中性魅力的美男子,所以被女扮男装的兰子小姐所惑也就不难理解了。但是,他明知兰子小姐是女性,即便如此还是被她吸引,这和同性恋毕竟还是略有不同吧。”
这时刀城先生突然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对了——”
“什么?”
“斧高君来到媛首村一守家后的一年多,期间记忆非常模糊,唯独十三夜参礼中发生的变故却化为异常鲜明的影像,深深印入了他的脑海,不正是因为在那天晚上他成了一守家的继承人么——这样解释过于异想天开了吧……是不是?”
“但、但是,他不可能知道……”
“当然不可能,正是因此,我才从中感觉到了某种可怕的东西。”
我俩互相注视着,沉默了片刻
“啊,我去沏新茶——”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
刀城先生扬手制止已站起身来的我,同时点着了身后放有茶壶的煤气灶。水沸腾后,他再次拦住我,迅速沏好了两人份的茶。每次我都慢了一拍……
“真对不起。谢谢您沏的茶。”
“别那么过意不去。一个人旅行惯了,结果养成了什么都自己来的毛病。”
“不,我是在想……明明您是客人。”
“啊啊,我常被人这么说,明明拿你当客人招待,猛一回神才发现已经像是自家人了。”
刀城先生露出亲昵的笑容,开玩笑似地说道。不过,想必这就是他从初次见面的人那里也能打听出怪谈的诀窍,也是他遭遇案件时得以发挥侦探才能的根本原因吧。
“言归正传,目前为止都是对十三夜参礼事件的解释。”
“刀城先生,您不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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