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取名’江川兰子‘,是因为死的不是哥哥而是妹妹……”
“对,这么一想,笔名的事也就说得通了。”
“但警方应该对兰子的身分做了一番调查吧。”
“文中写道,调查毕竟是通过了一位代代侍奉其家族的顾问律师,极为慎重。至此,即便面对的是警方,我也不认为律师会公开作家’江川兰子‘的秘密。”
“联络律师当然也是由球子小姐来做吧,所以不会有任何问题?”
“恐怕是——”
“对了,砍头的动机我明白了,但有什么必要弄成全裸……啊,我明白啦,尸体如果穿着长寿郎少爷的衣服,可就大为不妙了。”
“这是第一项理由,此外另有一个非常重大的动机。”
“另有?”
“那就是记住长寿郎氏的身体特征,作证时作为球子姑娘的特征来描述。”
“……”
“兰子小姐开始向高屋敷巡警描述球子姑娘身体特征的细节时,藏田婆婆似乎’情不自禁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那些都是长寿郎氏的特征。可以说,兰子小姐和一守家富堂翁为首的三人之间瞬时达成了默契、建立了同谋关系。罪犯和被害者家属暗自联起手来。完全不需要语言的交流。”
“弄成全裸原来含有这样的双重意义啊。不过既然如此,把换下来的衬裤留在现场也没……”
“是没关系,但为了掩饰某个异常举动需要这么做。”
“异常举动?”
“就是把侦探小说抛在森林里的举动。只有书的话会很显眼,所以需要拿一些东西来一起抛。”
“不对啊,话说为什么要把长寿郎少爷的侦探小说往森林里——”
“那些书大多不是长寿郎氏的藏书。她的书在其中只占三本吧。”
“啊……那余下的书是?”
“是江川兰子氏的书。精确地说,是他当天作为礼品带给长寿郎氏的书。”
“不是以前寄来的书吗?即便如此,又有什么必要扔进森林——”
“为了在旅行包里腾出放两颗人头的空间。”
“……”
“斧高君毫不知情地把放有长寿郎氏和兰子氏人头的包,从媛神堂搬到了一守家。”
“不会吧……”
“’雄鸡社推理丛书‘的《小栗虫太郎》卷和新树社范达因的《主教谋杀案》这两本,作为长寿郎氏正在阅读的书交到了高屋敷巡警手中,它们没有被丢进森林。因为需要这两本书做道具,好让警方把兰子氏的指纹误认为长寿郎氏的指纹。钢笔也是如此。最初那是兰子氏常用的钢笔——就放在西装口袋里吧,却摇身一变成了赠送给长寿郎氏的东西了。说起来你不觉得奇怪吗?长寿郎氏第一次给江川兰子氏写信时,回信是由古里球子姑娘寄出的,之后也是两人之间在保持通信。然而兰子小姐说得倒像是自己和长寿郎氏有过频繁书信往来似的。”
“确实是这样呢。”
“我说过兰子小姐和一守家的三人是同谋关系,但他们总不能碰头商议吧。所以一听到她要把长寿郎氏的书和钢笔交给高屋敷巡警,一守家这三位的表情很快就阴沉了下来,眼中流露出责怪她多此一言的目光,看她的眼神也起了急剧的变化。也正是因此,在指纹鉴定结束,尸体被认定是长寿郎氏时,三人的反应就像是卸下了承重已久的包袱。”
“只是想象一下那两个场景,就觉得气都快透不过来了。”
“其实在’雄鸡社推理丛书‘里也有线索存在。日本作家一人一册共出版了八本,但后面的七位国外作家没有出。这些书后来以’雄鸡推理‘的名义,只出版了其中三本,即艾德蒙·克莱里休·本特利的《特伦特最后一案》、伊登·菲尔波兹的《红发的雷德梅因家族》和弗里曼·威尔斯·克劳夫兹的《桶子》。其实七位国外作家中还包括S·S·范·达因的《主教杀人案》。换言之,如果真的是兰子氏送了长寿郎氏日本作家的八本作品,而长寿郎氏因此打算把未出版的国外作家作品给球子姑娘看的话,他当然应该会把《主教杀人案》也带去。”
“实际情况如何?”
“兰子氏把日本作家的八本作品和《主教杀人案》放在旅行包里,而长寿郎氏则用包袱布把《特伦特最后一案》、《红发的雷德梅因家族》和《桶子》三本书包了起来。斧高君看见离开祭祀堂前的长寿郎氏手里捧着一个淡紫色包袱。抛撒在森林里的侦探小说共有十本。假设长寿郎氏的包袱里真有那么多书,无论如何也抱不了吧。”
“兰子小姐回东京后,提交的球子小姐的物品呢?”
“是她偷偷从长寿郎氏的书房拿走的、可能沾有长寿郎氏指纹的东西吧。正是因此,兰子小姐才要在案发的第二天早晨起,就一直呆在长寿郎氏的书房里。”
“但是,她居然会不暴露吗?还是古里球子的时候,她的脸至少被竹子小姐、华子小姐、甲子婆婆和斧高看到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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