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无头作祟之物_[日]三津田信三_【完结】(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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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细想下来,我还发现两人和我之间的关系十分相似。首先是我的丈夫,为了疏理头脑中的思路,他经常和我说一些和案件有关的事,所以我自然而然地获得了各种信息。另一方的斧高,由于屡次赴派出所接受问讯,在不知不觉中与我们夫妇变得亲密无间,之后也时常来做客。当时我常有机会从他口中听说一守家的内情。可以说,在无心插柳的状况下,我从他俩身上获得了撰写本文所需的充足知识与信息。这么一想,通过高屋敷元与几多斧高的视点来描述两起案件,实乃必然之举呢。

  只有一事令人担忧。那就是斧高恐怕持有特殊的性取向。我也不知这是天性使然,还是在一守家遇见长寿郎后才生的根、发的芽。但我确实渐渐感到,他跟普通男孩似有不同。战时我还对此浑然不觉,直到战后,随着他长大成人,再听他说起长寿郎的事,我才逐步认清了斧高的特殊嗜好。我十分犹豫,不知是否该把这些事写入本文。

  不过当时我已确信,斧高的视点对这部小说的成立不可或缺。事已至此,放弃既定的结构、改用别的叙述方式是难以想象的。若有人说这只是你为了贪图方便,我也无言以对,但鉴于斧高的性取向只限于柏拉图式的精神爱情,我决心不加掩饰地描述出来。因为如果不这么做,他的言行举止——特别是关于长寿郎的那些,会显得很不自然。

  现在,我只能祈祷上述的判断并无差错。

  这个“前言”是连载的第一回,第二回将包括以几多斧高的视点描写的“第一章”,和高屋敷元视点的“第二章”。第三回也是一人一章……就这样,采用一回连载发表两章、如有需要就单设“幕间休息”之章的结构。从执笔到和读者见面,其间约有两个月的延迟,对于本文来说,这个时间差真是理想之极。

  因为我创作这篇《媛首山惨剧》,目的就是想解开战时和战后一守家两桩奇案的真相。虽说是以小说的形式再现案情,但终究写的是发生在现实生活中的未解之谜,所以最终能否给出令读者满意的真相,我只能不无遗憾地说目前还无可奉告。最坏的结果,大概是只留下一堆对案件的记录吧。所以我恳请各位读者一同参与解谜。如上文所述,从执笔到杂志刊登之间会有一段空隙,因此连载期间有充分的思考时间。而且我也会适时表明意图,请读者予以理解,在此先拜托诸位了。

  另外,或许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有关方言的处理我要事先做个说明。原本我打算忠实地再现每个人的语言,但这么一来毕竟会出现大量难解其意的部分,所以我决定基本改为标准语。不过,倘若把全部对白都做这样的处理,我又担心会造成人物个性的单一化。因此我擅自决定采用贴近各人物形象的措辞。这仅仅出自我个人的印象,还请多多包涵。

  且容我再说两句。如今与案件相关的人们似乎多已辞世,抑或移居到了别处。即便如此,我——昔日北守派出所巡警高屋敷元之妻,还是向村民们隐瞒了重归故地的事实。租房时我委托城市的不动产公司做中介,要求尽可能租借村外的房子。工夫不负有心人,我未曾暴露身份就顺利地搬进了这幢配有后院适合独居的宅子。为了避开意想不到的窥探,我事先请不动产公司放出风声,说搬来的好像是一个不爱和人交往、性情古怪的作家。为了演好这样的角色,顺便在写作时换换心情,我正考虑在后院开荒造田,多少也算自给自足啰。

  做了这么一番说明后,也许读者们会问:且慢,此文一旦开始连载,这些辛劳不就白费了吗?不过应该没关系。虽说我曾经用过媛之森妙元这个笔名,但多年来我一直以媛首村的大量传说为素材从事创作,却从未有村民注意到此事。所以余下的就是恳请诸位读者稍安勿躁,静静关注本文的进展,直至连载结束。

  真是一篇过于冗长的前言啊。

  那么,就请各位走进这个以媛首村为舞台的世界吧。首先是战时,一守家十三夜参礼的当晚,在形成四重密室的媛首山中发生的奇案;接着是战后,二十三夜参礼的三天后发生的不可思议的无头杀人案,以及由此引发的可怕命案。

  噢不,在此之前,我还想对那些有“侦探小说狂”之称的读者说一句话。

  出于苦心,一开始我就告诉你们吧。由于本文并未采用“我=高屋敷妙子”的第一人称叙述方式,因此怀疑这一连串命案的真凶就是作者本人的思路,是完全错误且徒劳无益的。

  好了,欢迎各位进入不无惊悚而又令我难以忘怀的故事世界……

  昭和某年霜月(1)

  媛之森妙元即高屋敷妙子手记(效仿敬爱的东城雅哉氏之笔法)

  注释:

  (1)霜月:日本对旧历11月的别称。

  第01章 十三夜参礼

  刚满六岁时的那个中秋,秘守家举行了一场被称为“十三夜参礼”的奇妙仪式,斧高对媛首村的记忆便从这里开始。

  当时日本深陷大东亚战争(第二次世界大战)之漩涡,局势日益恶化。但简称“学徒出阵”(1)的《在学征集延期临时特例》还未颁布,旨在疏散学童的《学童疏散促进要纲》和《帝都学童集团疏散实施要领》的内阁审议也未进行,更别说对本土的空袭了,一般人连做梦都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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