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已经核实过啦。”
对于岩槻自以为是而又轻慢的口吻,大江田似乎想说点什么,但他最后还是未置一词,把脸转向了高屋敷:“好了,这一点就算确认了。你继续说下去。”
“是,三个人的排列顺序自然也适用于婚舍。也就是说,竹子进前婚舍,华子进中婚舍,球子进后婚舍。继承人进入各婚舍的次序似乎也是如此,所以我觉得这种安排毕竟还是基于’最先者最有利‘的想法。”
“如果落在第二和第三位,也许还没轮到自己就结束了呢。”
岩槻低声道。大江田随即用力点点头:
“竹子这个女人,怎么看都是个难缠的角色,只要长寿郎一进自己的婚舍,她就会想方设法挽留,不放他走吧。”
“我想长寿郎恐怕也充分预料到了这一点。但竹子比他更胜一筹。”
“因为最先进入婚舍的竹子,硬是无视门第高低,选择了后婚舍,你是这意思吗?”
“没错。竹子在前婚舍,华子在中婚舍,球子在后婚舍,对于这一点,长寿郎应该是深信不疑的。当时他究竟打算选谁做新娘如今我们已无从知晓,但至少可以说,他第一个想见的是球子。”
“根据是什么?”
“他无视惯例,最先进了后婚舍。”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后婚舍里等着他的竟是竹子。”
岩槻用确认似的口吻插嘴道。
“是,长寿郎一定非常吃惊。从门第来看,在那里的人当然只能是球子。而且门口的把手上,真真切切挂着她披过的茶色头巾。”
“等一下。”
大江田扬手拦住他的话头,
“我没记错吧?在祭祀堂的时候,长寿郎人在屏风后,没见到三位姑娘的身形吧?”
“是有那样的安排。不过,从他如竹子所预想的那样,按后婚舍、前婚舍、中婚舍的次序移动这一事实可以推测出,其实他在屏风后暗中窥探过三人的模样。再根据动身前往媛神堂的次序,轻松推断出哪个颜色是哪个人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从竹子所在的后婚舍出来后,又去了前婚舍——”
“因为他在那里看见了竹子的藏青色头巾。他应该是这么思量的吧:第一个抵达婚舍的竹子,推测他首先会去拜访球子,于是她自己就占了后婚舍。其后抵达的华子不知道竹子的企图,进了分配给自己的中婚舍。最后抵达的球子则去了仅剩的前婚舍。三人各就各位后,竹子还把自己的藏青头巾和球子的茶色头巾做了调换。”
“那么,连长寿郎在屏风后窥视自己的事,竹子也觉察了?”
“她说看起来就是那样。但她还说,不管自己有没有看错,调换头巾都是为了有备无患。”
“然而事实却和长寿郎所想的不同,发现竹子进了后婚舍的华子,暗叫庆幸着选择了前婚舍而非中婚舍。而竹子连华子会这么做也预料到了。于是,她在自己所在的后婚舍、华子所在的前婚舍、球子所在的中婚舍门前各自挂上了茶色头巾、藏青色头巾和灰色头巾,以此制造出自己在前婚舍、华子在中婚舍、球子在后婚舍的假象。对吧?”
“没错,正是如此。”
“设下让长寿郎首先到自己这里来的机关。还策划了后着,就算被长寿郎跑了,他也无法马上见到球子。把自己的藏青头巾放到华子所在的前婚舍,好让人以为球子就在里面。因为谁都会认为只是两条头巾被单纯地做了调换。这是第二个骗局。”
“我认为竹子的想法是,万一自己当不成长寿郎的新娘,让三守家的华子上位也好过古里家的球子。连华子的行动她也做了推算。”
“可、可怕的女人啊……”
岩槻又一次自言自语似地低语道。高屋敷不由苦笑起来:
“意识到自己被算计的长寿郎,应该是泡茶敷衍了一番吧。然后又说依照惯例,要先和每个人都见面之类的话。”
“啊,他就是那样在短短十分钟内从竹子的魔掌里逃出来的吗?”
在岩槻的脑中,竹子似乎完全成了一个魔女般的人物。
“从后婚舍出来的长寿郎,在另外两个婚舍的门口窥探了一下,认出了前婚舍的藏青头巾,于是就像大江田队长所说的那样,他单纯地以为竹子把她的藏青头巾和球子的茶色头巾做了调换,结果却遇上了华子。”
“无奈之下,他一样是泡了茶,只呆十分钟就走了?”大江田确认道。
高屋敷答了声“是”,又道:“我们认为长寿郎离开前婚舍进入中婚舍的时刻大约是四点三十分。由于死亡推定时间是四点四十分左右,可见在那里他也意外地花了十分钟时间。不过,中婚舍里丝毫没有泡过茶的迹象。”
“长寿郎是想尽快和球子说话吗?”
“看起来是。”
“但是,由于一言不和,长寿郎杀掉了球子,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啊。”
岩槻向大江田陈述自己的想法,但队长扬手打断了他:“讨论嫌犯前,我想问一下,竹子和华子没有注意到中婚舍的异常情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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