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只要事先准备好——”
“但她这是第一次拜访媛首村——啊,当然也不能否定那种可能性,就是说,她在数月前就乔装潜入村庄,那时就抄好了碑上的文字,不过……”
“不,没必要想到这种地步吧。”
大江田插入了两人的对话,
“那样一来就成了谋杀,岩槻的非连环杀人的解说本身就站不脚了。”
“不,如果是那样,那就是兰子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让长寿郎杀掉球子,制造自己这期间的不在场证明,然后在接头时杀掉长寿郎——”
“动机是什么?兰子杀害球子和长寿郎的理由也是,不过我说的动机主要指,为什么一定要在婚舍集会仪式进行的过程中,制订那么复杂的计划杀掉两人呢?如果想杀掉他俩,把长寿郎叫到东京,在那里做各种策划不是轻松得多吗?当然,砍下被害者头部的动机也是个谜,包含在内。”
“……”
斜视着陷入沉默的岩槻,大江田续道:“再说颈部的切面问题,伊势桥医生有一些想法耿耿于怀吧。”
看到大江田开始翻找桌上的资料,高屋敷立刻答道:
“是,伊势桥医生推断,砍下球子和长寿郎的头恐怕是同一人所为。他说,从切断面的特征来看基本不会错。”
“换言之,罪犯在中婚舍杀害球子后砍下了她的头,然后在马头观音祠杀害长寿郎,同样也砍下了他的头——是吗?”
大江田重新整理了案情经过之后,高屋敷说出了一直纠结于胸的疑问:
“对于长寿郎进入中婚舍后的活动内容,队长怎么想?”
“嗯,问题就在这里。如果要考虑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觉得最初的部分用岩槻的解释可能也行得通。”
“哪、哪个部分啊,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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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槻顿时活跃起来,用饱含期待的目光看着大江田。
“是指长寿郎和球子起了口角失手杀了她这一节。”
“就是死因是头撞在柱子上的观点,对吧?”
“因为从现场的情形也能推测出这个结论。不过人真的就这么死了吗?这一点还存有疑问。”
“您是说,也有可能只是失去了知觉?”
“不管是哪种情况,总之相信自己杀了对方的长寿郎,一时慌乱逃出了媛神堂。出于某些心理因素,他没有去一守家所在的北面,而是走上了东参道。为什么选择东面还不清楚,但总之就在那时,他发现前方有人过来,情急之下就躲进了马头观音祠。”
“那人就是兰子?原来如此。我觉得目前为止这流程还挺自然。”
“啊啊,目前为止……确实,但接下来就是异于常人的罪犯登场了。罪犯把死于中婚舍的球子——假设还有气那就是给了最后一击——把她的头砍下来,带着当作凶器用的斧子赶赴马头观音祠,把长寿郎杀了,再砍下他的头,然后拿着两颗头消声匿迹了。”
“那种情况下,罪犯的异常行动自然是一个谜,但在考虑这个问题之前,我首先就不能理解,为什么罪犯会知道球子倒在中婚舍、长寿郎正躲在马头观音祠呢?”
“简直就像在说……因为是偶然发现嘛。”
大江田用“异于常人的罪犯”来形容凶手时,高屋敷的脑海中浮现了妃女子的身影。
(荒唐……她不是在十三夜参礼那晚死了吗?)
虽然立刻进行了否定,但媛首村再也没有别人称得上异常了,这一事实让高屋敷有一种无以名状的不安感。
(不,妃女子的母亲富贵是不是……还有家庭教师佥鸟郁子也……因为,仅从斧高的话来看,那两位好像也是相当危险的人物。)
高屋敷改变了想法。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不必特意把这想法告诉大江田。因为执拗地虐待小佣人,因为异常地信奉淡首大人,仅仅是这种理由的话,压根不可能让她俩成为媛首山连续斩首杀人案的嫌疑人。
(而且球子也就罢了,不可想象她俩会去杀害长寿郎。也许富贵确实没有为人之母的慈爱,但为了一守家的安泰,长寿郎也应该是必不可少的。而郁子则完全相反,对长寿郎满怀爱意。毕竟还是不能把她俩看成罪犯。更何况还砍下他的头……)
高屋敷完全陷入了沉思。这时大江田饶有兴趣地问道: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不、不是……也没什么——”
高屋敷慌忙否认,但发现对方并不相信,又开口说道,
“也不用我多说,要解决这桩案子,比起弄清凶手是谁、如何作案、杀人动机是什么来,也许更应该尽早解开的谜是罪犯为什么砍下被害者的头带走。我突然想到了这个。”
“你是说,找出斩首的必然性是解决本案的捷径?”
“是,如果只有一个人,还可以认为这是受了某种疯狂之念的驱使,但现在有两个人同样被砍了头,所以其中多半是存在着明确动机。”
“你不会想说,是淡首大人这尊瘟神所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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