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是这样啊……”
斧高结束漫长的叙述后,兰子深深叹了口气,发出一声感慨。
“这诡异之极的斩首连环杀人案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深不可测的东西啊。”
中午,他俩在媛首川河畔吃了斧高一早就开始准备的便当——说是便当,其实只是几个饭团,用来作为昨天受款待的小小谢礼,这是斧高能做的最高回报。
“真好吃。饭团是斧高君亲手捏的吗?对了,如果当了我的秘书,想必我俩每天都能做一桌好菜啦。”
只是饭团而已,这也太夸张了吧,但斧高还是非常高兴。说起来,兰子也许是长寿郎之外第一个这样称赞他的人。
在河畔闲聊了一阵后,兰子道:
“这就回去吧,必须在秘守家的亲族会议开始前,赶到那间里厅去。我和你都是外人,但正因为如此更不能迟到。否则他们会以人没到齐为借口不进行讨论,我可不想这样。”
兰子似乎早就摸准了富堂翁的性格。她催促斧高一起离开媛首川,直接回了一守家。
途中,乘坐私家车的二守婆婆从两人身边越过。让斧高吃惊不已的是,车在不远处的前方停了下来,然后一枝夫人立刻催促兰子和她一起坐车。前天的指纹一事,兰子不经意间成了二守家的帮手,多半就是这一点起了作用。
然而兰子彬彬有礼地拒绝了邀请。
“为什么不坐呢?”
汽车驶远后,斧高问道。
“因为那人没说让你一起坐嘛。”
两人在一守家里厅现身时,除了富堂翁和兵堂之外,所有人都已经汇聚一堂。
“你去通报一声,就说各位都已到齐——”
甲子婆整句话还没说完,斧高就已经起身唤人去了。
向他下达指示的甲子婆,表情里透着责难之意,好像在说“这么重要的时刻,你究竟跑哪去了”。若是以往,甲子婆少说也会斥责一句,奇怪的是这次她却一言未发。这是因为她说过今天斧高可以自由活动吗?这一点斧高也不是没想到,但甲子婆不可能做出这种令人称道的事。多半是因为还有更让她牵挂的事吧。
请好富堂翁和兵堂后,斧高急忙返回里厅,就在这时由女佣引路的高屋敷到了。不久秘守家族长和一守家户主也进入客厅,参加第二次亲族会议的全体人员终于到齐了。
座次和前天一样。上座中央的右边是富堂翁、左边坐着兵堂。从富堂翁的左手起,依次是兵堂之妻富贵、甲子婆、富堂最大的妹妹即三守婆婆二枝、二枝战死的儿子克棋之妻绫子、次女华子、三女桃子,此六人向下座一字排开。
而对面的那一列,兵堂的右手是富堂的姐姐即二守婆婆一枝夫人、她的儿子纮达、纮达之妻笛子、两人的次子纮弍、长女竹子,以及江川兰子共六人。
同样,到了两列尽头,空开二人份的座位距离,并排坐着佥鸟郁子和斧高。唯一不同的是,斧高旁边多了个高屋敷。
换言之,六对六的长边依旧,而短边成了二对三,所以长方形稍稍变了样,成了梯形。
“嗯,看来所有人都到齐了。”
富堂翁环顾着众人的脸,然后视线停留在高屋敷身上,
“那么巡警先生,我问你,遗体指纹的调查有明确结论了吗?”
“有,今天早上收到了报告。”
也许是意识到客厅中飘荡着的异样空气,高屋敷也显得很紧张。
“那我们就听听结果吧。”
“明白了。”
所有人都探出了身子,一守家的富堂翁、兵堂和甲子婆三人,二守家的一枝夫人、纮达、笛子和纮弍四人,反应尤为强烈。
“假如略过专业性的说明,只叙述已判明的事实,那就是从长寿郎房间借出的书籍和钢笔上粘着的指纹,和马头观音祠发现的无头尸指纹,完全一致。所以,遗体确认是秘守长寿郎无疑。”
“呵……”
甲子婆长叹一口气,兵堂呼应她似地塌下肩膀。最后是富堂翁发出了语不成声的低吟。既可以把这些表现看成他们总算是死了心,也可以理解为终于卸下了承重已久的包袱——端看你怎么想了。
和一守家三人形成鲜明对照的是,二守家的人们毫不掩饰喜悦之情,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了笑容。
“巡警先生,辛苦了。”
似乎是为了赶快进入下一个议题,一枝夫人代替富堂翁慰劳了高屋敷,随即又道,
“方便的话就请继续旁观吧,一守家下任继承人的指名仪式。”
“啊,是……”
对高屋敷来说,这番好意显然让他左右为难。他征询意见似地看着斧高,所以斧高只得无奈地轻轻点头,表示留下来比较明智。因为对斧高来说,有高屋敷在身边,也能安心不少。
“那么富堂翁,就请您作为秘守家的族长,向我们全体族人指定下一位一守家继承人——”
在斧高记忆里,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一枝夫人称弟弟为“富堂翁”。而且现在她正向弟弟深深垂着头。
富堂翁再度扫视了众人一番,然后目光凝望着虚空,开了口:
52书库推荐浏览: [日]三津田信三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