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无头作祟之物_[日]三津田信三_【完结】(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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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多么可怕的一家人啊。”

  和岩槻感慨万千的语气相对,大江田的发言有点生硬。

  “继承人问题,也许毕竟还是一个重要的动机。”

  他露出了严肃的表情。不过,像是要暂时中止这个话题似地,他又问道:

  “对了,纮弍的死因什么的,现场调查的结果怎样?”

  “噢,对,唔……”

  岩槻急忙取出笔记本翻阅起来,

  “纮弍的后脑被供奉在祭坛上的铁锤重击,我们认为这是致命伤。切断人头用的也是放在祭坛上的柴刀,似乎是死后进行的。从尸体的状态来看,要比处理球子和长寿郎的态度草率得多——”

  “的确,球子那时是被好好地摆成仰卧的姿势后砍了头。长寿郎也一样,虽然和球子比起来稍微马虎了点。然而对纮弍,罪犯硬扯去他的衣服后好像也没收拾,立刻就着手砍头了。”

  “不断地重复作案,罪犯也渐渐开始懈怠了么?”

  “也可以认为是对被害者杀意的程度深浅有差异……”

  “从被害者的死亡推定时间来看,没有充足的时间这条理由至少没法用在纮弍被害案上。”

  “没错,那么砍头的手法呢?”

  “根据伊势桥医生的判断,和前两位一样。不同的只有凶器。换言之,把纮弍遇害视为同一个罪犯的第三次杀人不会有错。”

  “杀了两个人罪犯还不满意吗?”

  “难不成还要杀第四个人……”

  岩槻被自己油然而生的想法震得大惊失色,看在眼里的大江田摇摇头,既像是在否定部下的忧虑,又像是在说目前不必考虑这种事。

  “那么长寿郎的头呢?”

  “啊,是……长寿郎头颅的切断面被按在一种叫蚕箔的器具上,罪犯事先搞了点手脚没让头滚下来。所谓的蚕箔据说是一种用竹子编成的网眼框架,是养蚕专用框笼的总称,用的时候好像要放在蚕架上。罪犯用小型蚕箔当底座,把人头立在了祭坛上。伊势桥医生谈了一下他的观点,他说这么做是为了让打开媛神堂格子门进来的人,正好和长寿郎脸对脸……”

  “真是低级趣味啊。”

  “我们检查了头颅,结果在后脑勺发现了击打的痕迹。看起来是生前受的伤,可能就是这一击让长寿郎失去了知觉。”

  “医生认为是用什么打的?”

  “医生说暂时就外观来看,应该是棒状物。”

  “那就奇怪了……”

  “什么奇怪?”

  “用来砍头的斧子就是绝好的凶器,还有必要特意用别的东西击打吗?”

  “这个嘛……恐怕是因为罪犯不想在砍头之前被喷出的血溅到吧。”

  “嗯……不过呢,如果是这样,别用斧刃,用斧背来击打不就行了?这么做按理更轻松,也不费什么工夫,何必找别的工具来作案呢。”

  “确实……是这样呢。如果罪犯认为用斧背也会弄出血,也可以用斧柄部分,那里拿来打人也够啦。”

  “但是,和伤痕比斧柄显得太细对吧?”

  “是,我们认为是用了更粗的东西。”

  “这么说,当时斧子不在手边?”

  高屋敷把突如其来的设想说出了口,

  “斧子还不在现场,不在那个马头观音祠里,所以……”

  然而他完全无法理解这意味着什么,所以最终没能说到底。但大江田承接了他的思路,整理归纳似地说道:

  “罪犯在中婚舍杀害球子,砍下她的头带出了媛神堂。而长寿郎也许在马头观音祠,也许正在前往祠堂的路上。罪犯和他会合后,用棒状物击打了他的后脑。说不定就是一根掉在参道边的粗木柴。也许罪犯是这么盘算的,即便沾到了一点血,只要扔进森林就很难找出来。”

  “那么罪犯是把斧子留在了中婚舍,不,应该说是直接丢在了现场?”

  大江田向发问的岩槻点了点头:

  “这么一来就出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罪犯真正想砍的不过是球子的头。换言之,砍长寿郎的头只是一种伪装,是打昏他后即兴想到的,所以才会急忙回去拿斧子。正是因此,罪犯才毫不犹豫地归还了他的头。也可以这样想,归还人头决不是由于二守家的一枝说的那些话,而是罪犯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点。因为罪犯没有必要把一开始就不想要的头一直带在身边。既然砍长寿郎的头就是为了伪装,于是把纮弍的头也一并砍了。因为罪犯同样不需要纮弍的头,所以也就扔了个干脆。”

  “很符合逻辑啊。”

  岩槻附和着,语声中透着喜悦。但他的表情很快就黯淡了下来,

  “但罪犯为什么要砍下球子的头呢?这一点可越来越不明白了。”

  “总觉得和妃女子那时很像……”

  高屋敷心里突然涌起了这样的感觉,

  “那时也是,明明知道被害者就是她,但流言却说尸体好像没有头。”

  大江田听着两人的对话,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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