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无头作祟之物_[日]三津田信三_【完结】(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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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而且也未必能断言毫无关系嘛。”

  “什、什么意思?”

  “斩首的第一个理由,是在咒术方面的要因成为动机的情况下产生的。我不是人类学家所以无法说得头头是道,总之猎头族想要对方也就是敌方战士的人头,是要把自己打倒的男人的魂魄据为已有。虽然是敌人,但也想把身为战士的对方所具备的勇气和强力等,吸收进自己的体内。通常人们认为,需要对方的头就是出于这个原因。砍下自己打倒的敌方战士的人头,在他们的世界里不过是理所当然的习俗。所以嘛,我想对他们来说,把敌人打倒了却不砍头,那才有问题。”

  “啊,原来如此。这倒也是。”

  原来还有砍头反而是合理行为的世界,受到点拨因而瞠目结舌的斧高,想起了长寿郎以前给他看过的《国家地理》杂志上的一则报导,

  “想起来了,我在杂志上见过把晒干后萎缩的人头像念珠一样串起来的照片。”

  “嗯,我想那样的斩首可以说是出于咒术方面的目的。而且我举的是敌方首级的例子,其实还有一些种族,会在族长死后也同样把头砍下,好让活着的众人继承指导者的力量。换言之,在这个信奉淡首大人的村里,未必没有类似想法的人。”

  虽然可以理解兰子的言外之意,但斧高还是想否认,这里不会有狂热成那样的人。然而他的脑中突然浮现了富贵和佥鸟郁子的脸。

  兰子好像和他想到了一块儿。

  “为了祈愿不厌其烦上媛神堂参拜的人,暗地里有那么几个也不奇怪。啊不,事实上一守家的富贵夫人和佥鸟郁子女士都主动承认了。”

  “是啊。”

  “只是说起妃女子小姐和长寿郎少爷的头……一守家的人,尤其是长寿郎少爷身为继承人,在咒术方面可以说有很高的价值,但一想到罪犯为什么连球子的头也要,这第一个理由自然就说不通了。因为罪犯在长寿郎少爷之前先砍了她的头啊。”

  “而且长寿郎少爷的……长寿郎少爷被爽快地送了回来。”

  “长寿郎少爷的头”,这种说法无论如何都让斧高有抗拒感,所以他中途改了口。而对他指出的这个问题,兰子用力点了点头:

  “所以咒术之类的说法不成立。明白了吗?就是要像这样推进讨论。”

  看来,斧高开始参与“无面尸分类”的话题让兰子很是欣喜,

  “第二种情况,是需要头作为杀死对方的证据。只要看看日本战国时代的例子就明白了吧?特别是在击斩敌军大将时,割下的人头是世所公认的最好证据。”

  “为了把头带回去才砍下来,对吗?”

  “因为需要展示首级嘛。通常还会对这种击毙敌人得到的人头,进行涂黑牙齿的’首化妆‘。再附上名牌,在城中的了望台上排成一列。”

  “虽然目的不同,但是对敌人首级的处理方式,或者说对待方式,我觉得和猎头族很相似。”

  “就是就是,都充分体现了对敌人首级的敬意。”

  “但是,和这次的案子好像没关系——”

  “嗯,没有讨论的价值。那么第三种情况,为处决而进行斩首,然后基于以儆效尤的目的,需要拿首级示众。”

  “所谓处决,就是指日本的斩刑和欧州的断头台什么的?”

  “据说断头台是追求人道主义处决方式的结果,这种说法姑且还是放一边。归根结底,通过断头台这种装置砍头的方法之所以被采用,无非是因为它最迅速最可靠而已。在那之前欧洲和日本的情况一样,砍头的刽子手必须具备相当的技巧。断头台则不需要那样的专职人员。或许这也是广泛采用断头台的一大理由。”

  “如果只是处决,用绞刑和枪杀也不会有问题,所以斩首其实含有斩首示众的意图吧。”

  “正所谓一石二鸟。有一段时期在欧洲,为了警示民众,重犯就不用说了,还会把别的犯人尤其是政治犯的人头,挂在广场的柱子或桥栏杆等人流较多的地方,也就是说,特意选择民众的目光容易触及的场所。”

  “说到处决,我就感到有一种对死者生前的罪行进行惩罚的意味。但是,这次的案子里感觉不出那种意思。”

  “如果罪犯持有处决被害者的意识,就会把现场安排得更像样吧。何况没有任何人的头被示众。”

  “长寿郎少爷……算怎么回事?”

  “啊,是啊……不过,那会不会是罪犯稚气的表现呢?”

  “啊?”

  “啊,不好意思。这话说得有点奇怪。我是说,归还头颅的动机虽然不清楚,但罪犯必须这么做。只是平淡无奇地把头一放,罪犯会觉得很没意思吧。罪行已在村里引起轩然大波,警方也忙得不可开交。罪犯之所以特意弄出那种小花样,会不会是故显从容,或者说句不中听的,是为了玩场游戏取乐呢?”

  “不会吧……”

  “不过我认为罪犯至少没有拿长寿郎少爷的头示众的打算。如果有这个心思,就会选择更为人多眼杂的地方,而不是御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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