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吹了好吗,刚才在大榕树下,看到谢老五媳妇的阴魂,是谁跑得比兔子还快?!”我和梅玫对视一眼,同时郁闷坏了。
但是,张全蛋偏不信邪,坚持要去看个究竟,我们也没有办法。
就这样,我们把他领回了那块凶煞之地。
“哎,你别说,还真古怪,这棺材是空的,难道骨头架子自己爬起来跑了?”张全蛋一看,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我本来是背着身,不打算再见到那个毛茸茸黄灿灿的物件,听到张全蛋这么一说,冷汗都飙了出来。
不会吧?!
张全蛋只是手和腿受了伤,眼睛又没瞎,那么大一张毛皮他会看不见?!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毛皮已然不翼而飞!
我双肩有些颤抖,慢慢的转过身来,视线所及之处,确实只剩一地的朽烂棺材板,根本没有什么黄鼠狼的毛皮!
噔噔噔噔,我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到了湿漉漉的草丛里。
再看梅玫,脸色也是苍白无血,明显是被吓到了。
这尼玛,简直是邪出了新境界!
毛皮只是死物,又没人过来挪动,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了?!就算是刚才落荒而逃的黑雨衣,也绝没有经过这里。我们亲眼看到,那小子跑下坟山,往西边的废弃水泵站方向逃了。
“你们怎么了,一个空坟,就让你们吓成这样?胆子太小了吧?”张全蛋发觉我俩脸色不对,得意的调侃了一句。
“走!赶紧走!回到家里我再和你细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离开这个阴森古怪的地方。
好在,离坟山不远处,已经有人居住。
我和梅玫先把张全蛋送回家。
一路上,倒是没再出事。
张全蛋的父亲过世得早,家里只剩个七十多岁的老娘,他这个当儿子的,常年在外打工却没攒下什么钱,所以,家里仍是三间土坯房,已然十分残破,现在屋顶还漏水。
看到屋里积水不少,张全蛋有些尴尬,说是早就想修缮屋顶,但是,房顶的梁木已经朽坏,根本无法上去。他打算过一阵子找点钱,把老屋拆了,起个二层平顶小洋楼,就象我二叔家里的那样。
老太太不在家,大约是去菜园子里了。我们把张全蛋扶到屋里,梅玫又把他的伤口重新清洗了一下,并敷好药。
临走之前,我把在集市买的那两只活鸡留下来,给张全蛋补一补身子。
离开张家,我还在想着,张全蛋腿脚不便,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正常行走。若是过两天屯里的情况不对劲,我离开的时候,就把他一起接回县城。
可是,我完全没料到,这次却是我见到张全蛋的最后一面……
回到家里,二婶已经起来了,正守在灵前,旁边还有好几个熟人陪着。
这么多人凑在一起,阳气很充裕,让我感觉好多了。
梅玫找了个机会,寻到了八卦镜和一把红剪刀,安放到了门楣之上,说是镇宅驱邪。
傍晚时分,客人们纷纷回家。
我和梅玫陪着二婶吃饭,顺带说起了白天的事情。订棺材,路遇盗坟贼什么的。当然,为了不刺激二婶,我们没有提及那个葬着黄鼠狼毛皮的怪坟,以及张全蛋受伤的事。
二婶对李大炮的棺材没有异议,只是听说有盗坟贼,就警惕起来,说是应该把二叔葬在别处。家里另有一大片开荒种的地,那里毗邻果园,依山傍水,二叔生前就很喜欢那里。
听二婶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那块地,我之前也曾经去过,环境确实不错,就在半山腰上。最重要的是,那边实际上已经不是小河屯的地界,而是十万大山的范围了,大约不受“聚阴阵”的影响。
虽然路途相对较远,却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只等明天棺材到了,把二叔入殓,后天早上就下葬。
虽然急了一些,却也是没办法的事。
二婶亲眼见到打红伞的小女鬼后,又被其成功“借身”,心里已然有了阴影,对这方面忌讳得不行,让我自行处置那个血沁玉手镯。
我征求了梅玫的意见,她让我先带在身边,或许有用得到的时候。我想了想,觉得也对,届时,我还要找小春对质,问他为什么要把这祸害卖给我。倘若这镯子砸了,那就无凭无据,不好说话了。
夜幕降临后,我帮着二婶整理二叔的遗物,发现了半屋子的古物,什么青花盘子、陶瓷睡枕、古铜钱,甚至还有一对古董太师椅,都是二叔生前从附近的乡镇收集的,说是花了不少钱。
我对这方面没有涉猎,根本估不出它们的价值。但是,二婶说了,她听我二叔无意中透露过,这些古物都是低价收来的,却也花了四十来万,翻个几倍卖出去,应该不成问题。
换句话说,我眼前就摆着价值过百万的宝贝,若是都变卖了,保守估计能在县城里买个五六套商品房。
要知道,咱们龙江县经济发展相对落后,房价也相对低廉,二千出头一平的房子随处可见。这在北上广那样的一线城市,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当然,怎么处置它们,我说了不算,要看二婶的意思。
还没等我开口,二婶就说了:“阿牛,这些零碎东西,我没兴趣保管,也不会保管。不如等你叔的头七过了,咱们就找人把它们都卖了……小河屯我住了十几年,也住腻了,拿着钱到县城买套房子,在那里养老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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