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事_酥油饼【完结】(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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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疑惑。

  短短几句话,各种qíng绪转换毫无痕迹。

  陈致无奈地说:“没有。我与林兄聊天十分愉快。”

  “十分愉快”一词戳了容韵的心窝子。他不禁想:自己与师父一起这么久,师父愉不愉快呢?就算愉快,又有没有十分愉快呢?越想越纠结,对林之源的忌惮上升为嫉恨,表面却涓滴不露,笑眯眯地说:“师父高兴就好。”

  陈致虽觉得他qíng绪变化有异,但是,他qíng绪变化经常有异,也就没放在心上。

  随着大会结束,房、古两大世家离去,胡家投奔,杭州城又恢复了宁静。现在想来,金陵的房家选在杭州举行大会,明显是趁容家无人做主,吴家自顾不暇,胡家独木难支之际,有意为之。

  如今几家回过神来,自然要寻思着报复回去。

  吴家最为积极,借口赏荷,邀请容韵与胡念心过府一聚。陈致自然随行。

  荷花以品质高洁而著称。甭管喜不喜欢,冲着这一点,几大世家都在家里养上了一池。吴家的荷花也没比别家的好看到哪里去,只是池塘大一些。

  好在容韵与胡念心不是真的来看荷花,在池边略站一站,用几乎以假乱真的“欣赏”目光感叹几句,便算是完成任务,在主人的引领下,怡然自得地讨论起怎么对付金陵几大世家来。

  吴家作陪的除了曾经登门的吴家二房少爷之外,吴家大房的大老爷也在。与陈致、容韵、胡念心五个人坐在凉亭里,真是凑桌麻将还多一个人看热闹。

  吴少爷新掌权,急于展示家主的威风,讲话十分犀利:“房家对付容老弟与陈师父在先,消磨杭州在后,我等若不反击,倒叫他们看轻了我们,行事越发无所顾忌,后患无穷啊。”

  胡念心与陈致同时看向容韵,等他表态。

  容韵却在介意他刚才的那句“陈师父”,暗道:我是师父唯一的徒弟,你叫的哪门子的师父。

  吴少爷见无人响应,颇为尴尬。他对胡念心举家投靠之事很不以为然,认为是卖家求荣,又认为容韵年纪尚小,火候未到,便将注意力对准了“神秘莫测”的陈致,冲着他说:“陈师父是世外高人,不知有何高见?”

  世家之争,陈致上辈子见多了也见腻了,没兴趣蹚浑水,便说:“高人不敢当,但我的确是外人,不便gān涉。”

  容韵怕他纠缠师父,抢话道:“吴少爷有何高见?”

  吴少爷说:“高见没有,浅见倒有一条——离间计。”

  容韵流露出些许兴趣:“如何个离间法?”

  吴少爷说:“林家与房家同为大世家,从地位到产业,竞争了上百年。我们要对付房家,他岂不是最好的帮手?”

  容韵道:“林家与房家同在金陵,守望相助,怕是不会轻易答应。”他故意用“轻易”两字,留了余地让吴少爷在往前走一步。

  果然,吴少爷乖乖地往前一跳:“轻易不会答应,便许以重利。只要房家土崩瓦解,留在金陵的那些产业我们鞭长莫及,自然都是林家的。”

  陈致惊讶。他竟然想要让房家土崩瓦解?

  一直沉默的胡念心忍不住说:“房家乃金陵最大的世家之一,土崩瓦解怕是不易。”不仅是不易,而且是不能。江南世家能有今日地位,绝非一家之功。不管内斗如何,关键时刻能一致对外才最叫人忌惮。但是这话他没有资格说。从胡越买凶刺杀容玉城的那一刻起,江南世家同气连枝的规矩就已经被破坏了。

  “事在人为嘛。”吴少爷笑着,眼角露出几分狠意。

  容韵看看陈致,又看看胡念心,见两人都不说话,故意露出左右为难的彷徨无助表qíng,等吴少爷再三保证此计万无一失,纵然不成也没有损失之后,才将信将疑地说:“那就听吴兄的。”

  胡念心嘴巴微张,猛然想起胡家的微妙处境,硬生生将话咽了下去。

  吴少爷见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心qíng大好:“实不相瞒,其实我之所以有把握,全仰赖林兄的支持啊。”说着,就派人将谭倏请了出来。

  陈致想过谭倏最近会出现,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出现方式。

  全场最惊讶的莫过于胡念心,完完全全的没有心理准备,但瞄到镇定自如的容韵与陈致后,立刻收敛了表qíng,淡定地看着谭倏慢慢走近。

  总结了四明山算命摊的失败教训,谭倏没有穿花里胡哨的“战衣”,而是一身杏色长衫,手持折扇,头戴明珠,一个普通世家公子的打扮。

  除了容韵,其他人都看了过去。

  容韵在看陈致,见他也“目不转睛”地看着谭倏,心中倒翻醋坛,暗道:姓林的打扮得如此妖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谭倏不知道自己没出场就将容韵得罪得死死的,还在努力给他留下好印象,礼数周到,与每个人打了招呼。

  吴少爷感觉一切尽在掌握,等谭倏坐下,便迫不及待地描述起“倒房”大计。

  陈致颇觉无味。

  反正不管是容韵、胡念心、吴大少的杭州组,还是容韵、胡念心、谭倏的天命团,容韵都是当之无愧的核心,无需担忧,他便趁众人谈兴正浓,借故离开,一个人去欣赏荷花。

  既然是赏花宴,总要有人赏花有人赴宴。

  他在桥边坐了会儿,有些犯困,便席地而坐,婉拒了吴家下人邀去客房的好意,垫着送来的蒲团,怡然自得地打盹。

  容韵寻来时,见到的便是这番景象。

  他静静地看了会儿,突然跑过去,一把抱住人。

  陈致吓了一跳,差点从桥上摔下去,见是他,长舒了口气道:“原来是你。”

  容韵道:“师父以为是谁?还有谁会这样抱住师父?”

  陈致摇头:“没有了。这样的缠人jīng一个已经吃不消,若是两个,我岂不是连呼吸也不通畅了。”

  容韵坦然道:“师父说我便说我吧!反正我要抱。”

  陈致无奈地站起来,将两人稍稍拉开距离:“你说你这是什么时候养成的怪毛病,都是一家之主了,还像长不大的孩子。千万别说在师父面前,你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养不熟的是白眼láng,你掂量清楚了再说。”

  容韵说:“那我永远是师父的宝贝。”

  陈致说:“我习惯了两袖清风的日子,怀里揣着宝贝走路都瘆的慌,赶明儿还是将宝贝送走吧。”

  容韵张开双臂又要抱,陈致率先跳开,笑道:“你这样子,像极了望cháo。”

  容韵便去扑他。

  陈致跑了一段路,回头看容韵,突然觉得这场景眼熟得要命。只是,那人是那人,却又不是那人了。

  他站立不动,被容韵一把抱住。

  “我抓住师父了!”容韵得意的时候,双眼亮若灿星,仿佛耀眼了整片天空。

  陈致被晃得眼疼。

  “原来两位在这里,叫我好找。”第三个声音cha进来,虽然彬彬有礼,但是落在容韵耳朵,真是比破口大骂更令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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