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呵呵又笑,道:
“他们原是两个人,两个人走一个。”小二回头一指近窗处的桌上,又道:“另一位还在那儿坐着,只等那另一疤面大汉回来,酒菜才上桌呢!”
小唐一阵轻松,道:
“吓我一跳。”说着,立刻往酒楼上去。
酒楼上,姓祈的已坐在楼口的一张桌子边正垂目下看,那小唐已到了桌前,笑指楼下窗边,道:“祈爷你看到没有,窗边坐的年轻人就是同那个刀疤大汉一起来的。”
冷然望着小唐指的那人,姓祈的点头,道:“盯牢他。”
便在姓祈的话声中,望江酒楼的门口,早见一个彪形黑汉出现,这人面上自左向右下方的横着一条卷ròu刀疤,他既不掩饰也不自惭形秽的仰首阔步走进来。
仔细看,光景可不正是那雷一pào。
这时窗前桌上的少年人便正是那依承天。
原来自从依承天与雷一pào二人一齐来到南京后,那雷一pào早把掩面纱罩取去,目的当然是为了引出“江河水怪”祈无水与周全、司徒大山三人。
现在,雷一pào就是这个目的才来到这南京邑江门外的最大酒楼——望江大酒楼。
依承天见雷一pào回来,笑问:
“雷叔,你去了哪里?”
雷一pào哈哈一声笑,道:
“推销呀!”
依承天怔了一下,道:
“雷叔,什么叫推销?”
面上疤痕一颤,雷一pào道:
“我在推销我的这个人,哈……”
依承天更是不懂的道:
“我不懂。”
依承天正说呢,小二已走过来,笑道:
“二位客官,可以上菜了吧?”
雷一pào把一张疤面仰得高,牛蛋眼一鼓,道:“五斤陈年花雕,四季大菜一套,吃完再叫。”
小二一怔,道:
“爷,是四活大菜,没有四季大菜呀!”
雷一pào双目一瞪,道:
“你小子且说是哪‘四活’。”
那小二扳着指头,道:
“天上飞的鸽子鹌鹁,地上跑的兔子狗ròu,水里游的鱼鳖虾蟹,这些本店全有活的,就看客爷你点了。”
雷一pào道:
“捡四样最贵的送上来,要快。”
这时酒楼掌柜的已坐在楼上姓祈的身边,低声道:“东家,要你看可是这两人吧?”
姓祈的嘴角上撩,一边抽动几下,道:
“是不是马上就知道了。”
一边的小唐急问:
“如果是的话怎么办?”
姓祈的道:
“留住他们。”
正说着,只见那小二已把酒菜送上雷一pào的桌子上,依承天几曾见过这些好吃的,便在雷一pào的示意下,立刻大吃大喝起来。
雷一pào边喝着酒,笑声宛似打雷的道:
“多年媳妇熬成婆,三代叫化子穿莽袍,打从现在起,你想吃什么有什么,想怎的玩就怎的玩,哈……”依承天低声道:“雷叔,别人在看我们了呢!”
雷一pào又是一声哈哈,道:
“吃吧!完了找个地方叫你见识见识,哈……”竹筷子上的菜已到了口边,依承天开口却问:“雷叔,吃喝玩乐那得要花银子的呀!”
雷一pào道:
“只管吃吧,老实一句话,吃孙喝孙不谢孙,完了嘴一抹拍屁股走人,高兴的话开口再骂上几句,如此而已。”
依承天摇头,道:
“敢qíng是要当无赖呀!”
雷一pào道:
“当无赖有什么不好的?若是需要打架,我二人还怕谁来着。”他是个粗嗓门,说出话来像打雷,早被几个小二听去,不少客人也拿眼斜着看,雷一pào却是自得其乐的大吃大喝起来。
半个时辰不到,四样大菜与五斤酒全吃了个jīng光。
雷一pào突然一拍桌子,道:
“小二。”
早见一下子来了三个小二,其中一人皮笑ròu不笑的道:“客爷,你吃好了?”
雷一pào道:
“算是勉qiáng吧!”
依承天愣然望着雷叔,便见雷一pào举手一招,道:“账来。”
小二一笑,哈着腰道:
“早算好了,一共是五两八钱银子。”
雷一pào似是十分意外的道:
“怎的才这么一点银子呀!”
那小二又笑的道:
“五两八钱还少呀,穷人花用,足够一个月的呢!”
雷一pào怒目bī视小二,骂道:
“cao那娘,你怕银子多呀!”
小二一怔,旋即点头,道:
“你说的不错,谁也不会嫌银子多的,客爷你……”小二伸出手来,光景是要收银子了。
雷一pào怒目一睁,酒气一喘,道:
“酒菜一共五两八,大爷给你们小费四两二,全部是十两银子。”
三个小二一喜,立刻变了个逢迎拍马样。
不料雷一pào粗声粗气的又道:
“把十两银子的帐全记在祈无水的头上。”
三个小二大吃一惊,旋即三人怒目相向的道:“白吃!”三人不约而同的说。
雷一pào手指着正门上方一块匾额,道:
“你们应该认得祈无水的,他的名讳不就刻在那个‘望江大酒楼’的匾上面吗。”
其中一个小二怒道:
“我们当然认得老太爷,他是我们东家哪会不识得的,只是你说要记帐在老太爷头上,总得有个凭证,不能凭你一句话完事吧?”
“叭”的一声,雷一pào一嘴巴打过去,只打得那小二张口吐出一颗牙齿,“噔噔噔”倒向一旁桌子上。
另外两个小二早挽袖子骂道:
“耍无较耍到我们这儿来了,王八蛋瞎了狗眼。”
两个小二yù扑,不料雷一pào一把一个,早将二人提起来,他怒目bī视二人,道:“想死想活?”
两个小二齐叫道:
“当然想活,你要怎样?”
便在这时候,从楼梯上跑下掌柜的与小唐二人。
雷一pào举着二人,正yù合手互撞呢,小唐已打个哈哈道:“朋友,能否看在下个薄面,放下他二人?”
雷一pào偏头一望,道:
“你是谁?”
小唐道:
“在下姓唐,南京地面上都知道有个小唐的,那就是在下。”
雷一pào放下两个小二,戟指三个惊怒jiāo迸的小二,道:“小唐呀,你可知我为什么修理他三人?”
小唐指着桌面,道:
“一顿酒菜又值多少……”
不料小唐话才一半,雷一pào摇头,道:
“一顿酒菜几何,我姓雷的怎会出不起。”边伸手入怀,摸出几锭银子一亮,立刻又塞入怀中,道:“老子修理他们,那是在于他们侮rǔ了祈老爷子呀。”
小唐一愣,道:
“怎么说?”
雷一pào怒哼一声,道:
“我们来到南京城,也是那祈老爷子再三邀请,碍于他的一张老脸面,又是道上混的,这才赶了来吃他几顿,且准备在此同祈老晤面呢!我们是祈老的嘉宾呀,你想想,他三个刚才不是在给祈老脸上抹灰?要你打不打他们?”
小唐一听,不自觉的向楼上一看,这才呵呵一笑,道:“该打,是该打,若是老爷子知道,也不会轻饶他们的。”
边回头怒对掌柜,道:“这都是你平日没把他们调教好才会有这番误会。”
掌柜的忙打声哈哈,道:
“对不祝”
雷一pào满面怒容的道:
“掌柜的,替找二人弄个gān净房间,等一会儿我们回来住呢!”
小唐忙问,道:
“二位要出去?”
雷一pào道:
“南京久未来了,且出去溜达一阵子。”
南京距离镇江本不远,雷一pào当年在焦山飞龙寨的时候就常押货来此,地面上他依旧十分熟悉,甚至江面上飞龙寨第五分舵的四个船队,他一眼就看得出来。
现在他不但要设法引出祈老怪三人,甚至连飞龙寨的人也要叫他们知道,虽然他不敢确定如今这儿的第五分舵的兄弟中,究竟还有几多是效忠老帮主依水寒,但在他的心中总是想知道一些。
雷一pào人已走出“望江酒楼”大门口,掌柜的早又道:“客官,我给二位备下房间,二位可要来呀。”
雷一pào回头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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