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能否赏小老儿一杯酒啊?”
也许是吃的差不多了,张略在从怀里拿出一方手帕擦了擦嘴后,对着我拱了拱手讨酒道。
“老先生请自便,你我之间不用那么客气。”
听了我的话后,张略也没在矫情,随手就拿起酒坛给自己到了一杯。
“嘶哈……好酒,好酒,不错,不错。这天都城的酒就是比柳松城的好喝,大城市不愧是大城市。”
张略明显也是个好酒之人,在喝干一杯之后,立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老先生是个大夫?”我一边慢慢品酒,一边问道。
“不错,小老儿确实会些歧黄之术,在柳松城时也是靠着给街坊邻居治些小病养家糊口。”张略谦虚的回答道。
“哦?既然老先生是在柳松城讨生活的,那又为何来这天都城呢?是走亲访友,还是为了领着徒弟出来见见世面?”
我当然知道他是被王家请来给王卓那小王龟蛋看病的,之所以这么说,其实就是为了让他自己把事情说出来,好方便我继续往下问。
“小老儿在这天都城中既无亲朋也无好友,至于让徒弟见见世面,原本也是有这个意思的,可现在看来这大城市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行人一样是有手有脚两只眼睛一张嘴,除了什么东西的贵上一些,还真看不出来和柳松城有什么不同。”
虽然张略说了不少,但却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看来这老小子还没到老糊涂的地步,知道什么是该说的,什么又是该保密的。
“我也曾经到过柳松城,尽管小了些,但却是一座很有味道的城市。既然老先生你既不访亲探友又觉得这天都城没什么特殊之处,那又为何来这里受罪呢?”
我当然是不会给眼前这个半大老头岔开话题的机会,正所谓挖下深坑等虎豹,洒下香饵钓金鳌,我连烧鸡和酱牛肉都拿出来了,你一个小大夫就像白吃白喝,那自然是门也没有。
“小老儿我天生就是受罪的命,小的时候家里洪水,父母兄弟都早早的离我而去。十四五岁的时候以为拜了个师父学点手艺就能养活自己,可一学就是十年却只是会抓药熬药而已。要不是师父他老人家死的早,我在他的遗物当中找到了几本破旧医书,恐怕我这辈子也就是个药材铺伙计的命了。”
原本我以为一问再问,就算老小子的嘴再严,怎么也会露点口风出来。谁曾想他居然又是插科打诨,看来不给他弄点狠的是不行了。
“命这东西三分在天七分在人,我相信只要认认真真的活,日子自然就会越来越好。可要是有的人不珍惜的话,那么就算是老天给的命再好,也是没有命去享那个福的。您说是不是啊,老先生?”
作为一个成熟且优秀的道士,在我手上被抹杀掉的生灵就算没有一千,也至少有八百了。甭管这些生灵是人是鬼还是妖,只要杀的多了,自然就会有一种杀气。为了让张老头实话实说,我在说话的时候猛然间就将自己身上的杀气全部都放出。霎时间周围的空气开始一点点的凝固,房间也慢慢的变成了呼气成雾的冰窖。
受到杀气的影响,张略的脸色是越来越苍白。看着他那咬着牙硬挺的样子,我觉得我有必要再给他来一记致命一击。
“老先生,我想您也知道,在这天都城中王家那可是只手遮天。给他们家看病,看好了自然是有重赏,可这要是没看好的话,恐怕这小命就……老话说得好,这好死不如赖活着,反正我是活多少年都没够,就不知道您是不是和我不一样,有着那么一颗杀身成仁的心。”
张略既然能落到没钱住店吃饭的地步,那必然是没把王卓的病给看好喽。估计王家人也是看在他老实本分嘴巴严的份上才给了他一条活路,要是换了别的大夫,可能就直接埋在哪棵树下了。我猜他之所以嘴这么硬,可能也是因为在离开王家的时候,有人让他了一个重誓。否则在我杀气的摧残下,就算是低阶的修炼者也抗不了几分钟,更何况他一个普通人。
有道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在诗人眼里,生命和爱情自然是要比自由廉价的多。但在普通人眼里,爱情和自由相比于生命来说比擦屁股的草纸还不如。我想尽管张略读过一些书,但也还没到丧心病狂的地步。所以以死来威胁他,他是必然会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第三百九十五章 病因
和我预料中的一样,张老头在我眼神的不断逼视下,只挺了不到五分钟就选择了妥协。当我收回杀气时,他就像是刚从水里被捞上来一样,浑身上下都被汗水给浸透了。
由于我的杀气只针对身为师父的张略,所以一直坐在他身边的两个半大孩子并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不舒服。看着他们那粉嘟嘟的小脸,我真怀疑那么小的嘴是如何同时装下那么多食物的。
“师父,你怎么了?”
女孩子永远要比男孩子细心一些,作为师父的小棉袄,她第一个现了自己师父的异样。
“彤彤……乖……师父……没事……”
此时的张略目光呆滞、脸色苍白,就好像大病初愈的药罐子一样。如果不是房间里的灯光昏暗,相信那个被称为彤彤的小女孩就算再呆萌也是会看出端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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