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事就好,师父你要不要尝尝这酱牛肉,味道比咱们那的牛杂记还好。”
小女孩在知道自己师父没事后,那满是油渍的小脸上就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可以看得出,她对于眼前这些食物非常满意。也许像她这样的苦孩子,也就只有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上这么一顿肉食。
张略一生无儿无女,在他心里,两个徒弟就是他的后代传人。相比于那些只因一时冲动就为人父母的男男女女来说,他明显要称职的多。在慈爱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后,张略先是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然后才缓缓开口道:“就和刚才说的一样,我们师徒三人出现在这天都城中,一不是为了探亲访友,二不是为了增长见闻。如果不是那个丑鬼以势压人,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来到这座充满铜臭味的城市。我想王先生应该也猜到了,我是来给王家的贵人看病的。既然您慷慨解囊给了我们住所和食物,那小老儿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告诉您吧。”
张略口中的丑鬼十有就是王辞臣,在王家中能够得此称呼者我想也就只有他以及寥寥数人。再加上他的身份无疑是最适合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他逼迫张略来天都城给王卓治病的。
作为一个耿直的老实人,张略在认定了一件事情之后,是轻易不会改变的。所以就和刚才的守口如瓶一样,在打开心结之后,还没等我问出心中的疑虑,他就已经全都为我解答了。
“以我从医三十多年的经验来看,那位贵人的身体里应该是被寄生了某种东西,这才导致了他全身热、暴饮暴食、神智时而清醒时而疯癫。至于离魂症一说,则是子虚乌有,估计应该是某些庸医用来搪塞的借口。”
王家为了保密,并没有告诉张略他所医治的人是王家的大少爷。所以张略在提及病人之时,都是用贵人二字来代替。
“那敢问老先生是否有医治那位贵人的方法呢?”我问道。
“方法倒是有一个,只可惜不能用在那王家贵人的身上。”
原本我以为张略是因为对王卓的病束手无策才被赶出来的,谁曾想他居然还真有医治的方法。
“哦?在下愿闻其详。”
正所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张略吃我的住我的,自然是不好意思拒绝我的。
“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用新鲜的天葵浸泡身体,以那位贵人的症状,只要连续浸泡十七天即可。然后再辅以汤药,我想用不了半年的时间他身体就可以恢复如初。只不过因为天葵乃污秽之物,恐怕病好之后他的修行之路就要从头开始了。”
虽然对于岐黄之道只是略懂,但我也知道天葵就是女子的大姨妈。拿大姨妈来浸泡身体先不说能不能收集到那么多,单单是那股子血腥劲就够让我反胃一阵子了。看来这张老头被撵出来也不是太冤,至少如果换了我是王卓他老爹的话,就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受那份罪。而且在病好之后还要修为全费,这对于一个从小就以王家继承者自居的人来说,无异于毁灭性的打击。
“老先生您知道寄生在那位贵人身上的东西是什么吗?”
其实在我的心中对于这个问题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不过为了不出错,我还是有问了张略一遍。
“恕小老儿见识浅薄,不知道那东西为何物,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只巴掌大小的虫子。”
张略不是修炼者,想来也不知道什么是上古妖虫,所以他如此回答也在情理之中。
“虫子?”我又问道。
“是的,虫子。”张略回答我道。
“为什么您会认为它是一只虫子呢?要知道巴掌大小的虫子可是很少见的?”
听了我的问题后,张略先是陷入了沉思,然后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对我说道:“之所以我会认为那是一只虫子,是因为它背生硬甲,腹有多足。其鸣叫如蝉,靠吸食宿主鲜血和啃食其灵魂为生。我虽然也读过一些奇闻异志,但还从没有听说过有如此怪虫。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好好研究一番,只可惜时不待我只能敬而远之。”
别说张略一个普通人不知道那虫子为何物,就连我这个从小就拜入上清门的道士也只知道它应该是上古妖虫的一种。至于它的名字和来历,恐怕也就只有狰和夔牛这种上古神兽能够略知一二了。
既然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那我也就没有必要再在张略师徒的房间里待下去了。于是我就随便找了一个酒喝多了的借口,踉踉跄跄的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吃食还剩下一些,不过我却并没拿走。既然得了人家的情报,自然是要投桃报李给一老二少师徒三人留下一些什么的。尽管稍微的有些寒碜了点,但如果要是我真的拿出金银相赠的话,想来以张略的性格也是不会收的。
以我对于张略的了解,他十有会在天亮之后就离开这天都城。而只要他回到柳松城,以他的手艺,吃饱饭应该是不成问题的。既然如此,我有何必多此一举呢。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要知道外财可也是没那么好得的。
当我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因为喝了点黄酒的原因,我是躺在床上就进入了梦乡。原本我还想去问问狰和夔牛关于那只虫子的事情的,可惜这一次我是一觉睡到了天亮,居然连个梦都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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