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找?当然就想尽办法找。」觉怀著毫不动摇的自信。
「觉该不会还想跟瞬重修旧好?」真理亚看著觉,眼神带点讽刺。「毕竟你知道瞬不是讨厌你才离开。」
「我没这么想。」觉冷冷回覆。「不提这,我们应该有很多事情要问瞬吧。我们真的被监视吗?小心猫是什么意思?还有……」
觉握紧拳头。
「瞬到底碰到什么问题?」
我心头一阵抽痛,我还没告诉任何人在实技演练室中看到鸡蛋破掉后的东西,直觉告诉我那跟瞬遇上的困境有关,但我害怕恐怖的猜测成为现实,怎么都说不出口。
四天过去,瞬都没到校,我们放学后聚在校舍后方进行小组会议。
「如果我们真的被监视,是不是别做什么大动作比较好?」守小心翼翼地说。
「是啊,我也觉得太危险。」真理亚附和。
「你们打算不管瞬了?」觉流露出愠怒的神情。
「我没这么说,不过……」真理亚神经质地环顾四周。「我觉得现在也有人在监视我们。」
「附近根本没人。疑神疑鬼的。」觉扭曲著嘴唇。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你们记得吗?从奇狼丸那边逃出来的当晚,不是有只很恶心的鸟跟著我们?」
「连早季都在胡说八道,化鼠会训练夜鹰跟乌鸦来侦查,可是……」
「如果连化鼠都有这样的本事,伦理委员会应该有更巧妙的手段,不是吗?」
「对啊!我听说镝木肆星、日野光风这种水准的高人,还有像建部优这种专业技术士,可以改变基因、操纵突变过程,随心所欲创造生物。命令附近的蜜蜂来监视我们也不意外。」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气氛凝重。没错,如果用昆虫监视我们,根本不可能提防,但昆虫怎么回总部报告又是另外一回事。
「……好,总之我要找瞬,如果你们没兴趣,我不勉强。」
「我也要。」我马上表态支持。
「等一下,别讲得好像我们不担心瞬,好吗?」真理亚抗议。「我是说四个人浩浩荡荡行动太显眼了,分头行动比较好。守你说对不对?」
守正要说话,真理亚的意见似乎和他的本意有点落差,但最后还是不多说一句话地点头应和。
「这么说也对,我们分头调查。」
依照觉的安排,我们分两路调查,真理亚和守负责和其他组别中跟瞬关系不错的同学打听消息,我和觉直接造访瞬的家。
我们到附近码头,正好停靠画著蓝海豚的小船,于是乘船航向町里错综复杂的水道。
神栖66町由七个乡组成,松风乡坐落在最北边,瞬的家则是更往北的郊区。他家是那带最大的歇山顶(注:歇山式屋顶,为中国古建筑屋顶样式之一)式传统大宅,黑亮大柱直径达一公尺,支撑著屋顶的大梁长三十公尺以上,我小时候常到他家,深深受到远高于普通木造建筑该有的壮阔气势所震慑。进入和贵园高年级后,我们就把玩乐场所移往野外,很少造访朋友的家。
小船在水道上轻快前行,进入松风乡的分岔口时,觉放慢速度。
「怎么了?」
「你看。」
我顺著觉的视线望去,分岔口停著几艘船,规模比我们的小船大很多,侧面画著象徵「神之眼」的町徽,还有红色编号。这是町用船的标记。另外,还有象徵守护神的几种梵文表示船只属于哪个部门。我稍微观察,船上有个象徵阿弥陀如来与千手观音的梵文?????,应该属于环境卫生课或卫生所。
「先绕过去。」
小船笔直前进,我在经过分岔口时小心用眼角偷瞄,离水面两公尺高的位置拉起黄黑条纹的绳索,这是禁止通行的标志。
「怎么了?不能进去松风乡吗?」
「应该是不能。」觉沉重地说。
「怎么会?难不成……」
难不成跟瞬有什么关系?我想问,却怕得不敢问出口。
「只能用走的进松风乡了。」
「难道路上不会有人看守吗?」
「我们绕个一圈,从树林里进入。」
我们在一公里外的码头登陆,绑好小船,然后往远离松风乡的方向前进。左手边是草原,右手边是白背栎与茶花树交织成的常绿阔叶林,我们确定附近没人才走进树林。
「我觉得情况不太妙。」
「嗯,我也这样觉得。」
每走一步就愈心神不宁,好像被人扯著后脑勺的头发,又像前方有反向磁场把我们的身体往后推。不知道走过几哩路,我们的面前再度出现黄黑条纹的绳索,连森林里都拉起禁止通行的绳索。
「不会吧。有人会经过这里吗?」
「可能整个松风乡都被围住。」
觉盘起双臂,观察绳索延伸何处。
绳索绑在几棵树干上,途中左拐右弯,但没出现大转折。
「总之先钻进去。」觉穿过与眼同高的绳索,我紧跟在后。重大违规为我们带来心惊胆战的罪恶感,但别无选择。
「嘘!」
觉骤然停步,作势安静,我马上绷紧著身体动也不动。
前方约三十多公尺的树木间,似乎有东西在动。
觉回头用唇语说他看到什么,化鼠……看来是化鼠士兵正在放哨。我们蹲在树丛里屏气凝神观察情况,并且用咒力吹起微风,避免化鼠嗅到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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