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紧合,头上全是血,看得出来,他一被龚叔推下来,就遭受到了社会主义和谐式修理。
我回头看了眼把李子顾逼到角落里说废话的龚叔,扶着墙站起来,向远处那遍看不清的黑暗走了过去。
我好奇,那个把小落灵魂困了两年的阵是什么样的。
右手往墙上一碰,我痛的连连跳脚!头也不回的对龚叔甩过去了一句话,“叔,那丫的把我右手废了,你得给我报仇!”
“成!”龚叔爽痛的甩回来一句,“叔帮你把他右手废了,再另外送你一只左手。”
“得嘞!”我甩了几下手后,抱着右胳膊往里面走。
“就你……”李子顾冷笑一声,“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龚叔和李子顾两个人已经斗在了一起。明显的,老当益壮的龚叔占上风。
扭回身子,我继续往里面走。
光线特别特别暗,以那些重重叠叠的黄纸为线,好像划了两个空间一样。外面的光线,似乎被未知的力量揽在了外面,一点也照不到里面去。
我端着右手,扬起左手把头顶上那些,垂到肩膀处的黄纸撩起,走到了里面。
然后,怔在了原地。
满地的白色蜡烛,隔二十厘米的距离一根,每一根,高低粗细都不相同。每一根都燃着,发出和黄豆粒大小的光。
按理说,这么多蜡烛燃着,这里光线不应该暗。可偏偏,这么多的蜡烛就是没能给这里带来光明。
在蜡烛的尽头,还有东西。我隐约着,只能看到一幅大大的照片。别的,看不清。
我犹豫了下,从蜡烛的缝隙走了过去。
每走一步,都感觉心情无比沉重。
那种沉重感,不是因为知道小落为这个阵受了两年的苦,而是,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
在蜡烛丛中走到一半时,我不再前行了。
一是因为我的额头上已经渗出冷汗,再走不动一步。二是因为,我已经看到了我想看的。
蜡烛尽头的墙上,挂着的是小落的遗相。照片中,小落笑的无邪灿烂。
和普通人家祭奠已亡者的差不多,黑白色,相框周围,挂着黑白绸缎。不同处,是那幅照片,小落的额头处,钉着一枚钉子一样的东西。
蜡烛丛和那张照片中间的地上,是一个用红线拉起的奇怪图形。
很复杂,每条线,都与别的线相交不止一个点。那些线的正中间,是一个五边形的小平台。
五个角上,分别放着五块颜色不一的透明石头。
那些透明的石头中间,是一个,和拳头差不多大小,已经风干变黑却没有腐烂,还保持着原本模样的----心脏。
我越看,心越凉。
如果没有猜错,那颗心脏所在的地方,应该就是这个阵的阵眼。
如果没有猜错,那颗心脏,是小落本人的……
我不由得后退一步,抬头间,看到那个小平台的正上方,挂着一串铃铛。
每一个铃铛,都和我在angel休息室里看到的一样精致。不同的是,这些铃铛都是暗黑色的……
我不敢再看,用左手掐着右腕,逃也似的往外走。
这里没鬼,可后背冷的,就像是有鬼在追一般……
冲出那重重叠叠的黄纸,压在我灵魂深处的重量减轻了。递眼间,愣了下。
龚叔和李子顾,已经不肉博了,此时,两人面对面的站着,正指挥着三个纸人头在一起!
操,我自认进去前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龚叔和李子顾怎么都把纸人给招唤出来了?
而且,龚叔在和李子顾对峙时,坚起的剑指竟然正在微微颤抖!
不用多想,龚叔的体力已经不支。
我往前急走了几步,大声道,“龚叔,我要怎么帮你?”
龚叔没有看我,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咬着牙,从唇缝里挤出一句道,“小子,你的同伙儿,已经晕过去了。而我,现在有第三只手。只要她现在走过去,轻轻推你一把……”
“推一把就行了?”我回头把那会儿龚叔拍我一下子的凳子拎了起来,对龚叔道,“我直接照他脑袋砸一下吗?”
龚叔想笑,却忍住了。一敛嘴角,表情变得严肃了,“随你。”
李子顾神情有些慌的看了我一眼,把嘴唇抿紧了。一咬牙,这边儿的龚叔以肉眼可见的幅度,退后了一步。
与此同时,龚叔三个纸人中的一个,被撕掉了一只胳膊。
“别,别看了……”龚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要坚持不住了。”
我掂了掂左手里的凳子,冲着李子顾就冲了过去。
大爷的,虽然龚叔说推他一把就行,可这种时候,我不砸他个满脸花,我就不叫……
抡出去的凳子,在离李子顾脑袋还有十公分的地方停住了。
我的左手腕上,有一只手,脖子上,抵着一把刀。
“再动一下,”沈游在我耳边喘息道,“这把刀,就会划进你的脖子里。苏小姐,你可要想好了。”
李子顾笑了,对龚叔道,“现在,你的第三只手断了。而我的第三只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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