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什么都没有,除了草还是草,枯草败草一息尚存的草苟延残喘的草今天昨天前天二十年前一百多年前被践踏过的草。。。或者已经变成泥的草,都齐刷刷摆在徐文面前,摆在突然变的清朗的月光下,流光溢彩,美轮美奂的组成了一幅奇异的黑白图案,这种图案只有两种颜色,一种是黑,一种是白。说实话,那的确挺美的,虽然是一种奇怪的美。
但徐文此时感到的却是忧伤,一种挥之不却的浓浓的忧伤。
这真是很有趣的一件事情,这样恐怖的地方居然可以欣赏风景,可以多愁善感,幸亏毕倩没有跟来,否则难保他们会不会在这鬼地方来上一段探戈什么的。。。
不过好景并不长,徐文正独自一个人纠缠在不知道是恐怖还是罗曼蒂克的感觉里,一声沉重的响声从前院传了过来。那种声音徐文听过了两次,不过都是近距离听到的,一次是下午他从围墙跳进来的时候,一个是刚才他跳进来的时候——说白了,有人跟他一样,从围墙跳了进来。
徐文轻轻站了起来,蹑手蹑脚的躲到一个隐蔽的黑暗里,静静的等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躲在这边,其实新来的家伙未必就一定要来后院,他完全可以只在前院或者大厅什么地方四处看看夜景就走人(如果真有这么无聊的家伙的话)。但估摸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是跑这里来看夜景的,而这座破宅的重点位置,无疑就在这后院。
果然,来人并没有让他久等,几分钟后,徐文在后院看到了他的背影,看上去像个结实的中年男子。不过也有可能是年轻人,但是徐文却觉得他应该是个中年人。
来人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似乎在判断位置,他并不是空手来的,手里拿了一把两头尖的镐锄。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找到了地方,开始在后院靠近右上方的角落里挖起来,泥土翻飞,挖了大约10来分钟,徐文听到了金属撞击的声音。他似乎挖到了什么,于是丢掉锄头,开始用手扒土,2分钟后,一个听起来颇为沉重的东西被抱了上来,照判断应该是个金属盒子。男人把那东西放在一边,开始添土,很快一切复归原貌,男人吁了口气,抱起盒子,立在原地审视了一下四周,徐文把头缩回阴影里。来人并没有发现他,抱着盒子走过来,拐上徐文藏身的地方,往大厅去了。
他走的路与来时的不同,看样子对这个地方很熟悉。
男人路过徐文身边的时候,一丝微弱的光使得徐文模糊的看见了他的侧面,徐文觉得他好像一个人,但是,一时之间他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徐文在黑暗中静静等了一会儿,才悄悄跟了上去,等他贴墙看出去时,那个男人已经攀上了破墙,站到了墙上。月光照着男人的脸,眼睛下面的脸庞显得有些惨白,虽然离徐文隐蔽的地方有点远,但他依然把这张脸看的清清楚楚:真的是他!
徐文呆住了,为什么?他为什么会来这里?没有理由的!徐文犹疑了一下,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冲出去,就在那一瞬间,男人已经跳到了墙外。
徐文呆呆的站在黑暗之中,双眼无限幽深。所有这一切都如此的不可思议,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自从他在公墓看到死去的小川以后,古怪的事情在不断的发生着,甚至逃离尚城的这么远的地方,一栋风马牛不相及的破宅子里,也无可避免的发生着。
一切都毫无头绪。刚才在高墙上,徐文分明的看清楚了男人的脸,他不是别人,他是张小川的父亲张均毅。
徐文呆呆的站着,手机在一片死寂里恐惧的响了起来,徐文条件反射的抖了一下,看也没看便接了电话:“喂?”
“是我,”电话里传来毕倩的声音,“吉文株回来了。”
第二天下午,杭州火车站候车室。
徐文翻弄着手里的杭州地图,略微有些烦躁,墙上的挂钟正指向两点一刻,火车已经晚点半个多小时了。早上9点,徐文急急坐车到了杭州,又买了一班最早的火车,但是火车却晚点了!
候车室有些闷热,徐文决定去门口透透气,走到半路,广播刚好开始播放自己乘坐的火车到站的消息,徐文正准备掉头回去,突然有人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徐文回过头,拍他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孩,女孩嗔着眼看他:“还不快点帮我提东西,害我在这里等半天。”
徐文正在**,那女孩用手刮了刮他的鼻梁:“怎么?才一转身就不认得我了?”
“小姐,你认错人了!”
那女孩忽然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着徐文:“你怎么换了一套这么土的衣服?难看死了!”随即留意到徐文空空的两手,杏眼圆瞪:“东西哪里去了?”
徐文皱了皱眉头:“什么东西?”
女孩火了:“买给我爸我妈还有你爸你妈的礼物阿!你装什么蒜你!快给我拿出来!”
徐文不打算和她继续纠缠下去,掉头准备走。
“杨克!你有种!”女孩怒吼,但忽然间张大了嘴,眼睛越过徐文,直直的看着他的身后。徐文顺着她的目光转过身,看到了同样令他感到惊讶的事情: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人正站在那里。
徐文惊异的看着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庞,除了对方皮肤显得白皙一点,其他的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连梳理的发型,都出奇的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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