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略微沉重的语调中,杨克结束了这段遥远的往事,视线也从眺望同样遥远的远方收了回来,重新回到失散20年的弟弟的两个好友身上。
三人都沉默着,如果徐文知道他曾经有过一个多么温暖的家庭,有疼爱他的父母,有心灵感应的孪生兄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但他甚至不记得自己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
“我想我们需要弄明白,为什么张小川的父母要带徐文离开杭州?”静默了半晌,毕倩开口提出了疑问,“照陆展鸿的说法,他们因为选中徐文作为器官移植的人选而感到愧疚,所以将徐文带走抚养长大,但如果确实因为内疚,为什么不把徐文送回老家,而是把他带到远离杭州的福建乡下?——再说了,器官移植无意中也救了徐文一命,所谓的愧疚感应该已经被抵消了才对。”
杨克点头表示同意:“我觉得这里很有问题,根据我们知道的资料,事情大概脉络已经可以理出来了:二十年前小文因为感染了瘟疫所以被送到了陆展鸿曾经工作过的临时医院。在医院工作的一个晚上,陆医生见到了奄奄一息的小文,那时候他被人误以为已经死亡放在了临时太平间。就在这个时候,小川的父亲选中了小文作为器官移植的人选,于是小文的尸体就被偷走了,紧接着就发生了器官移植事件。如果的确如陆展鸿所说,那么就是血如意抑制了小文的瘟疫病况,使得他康复了过来,但他和小川因为器官连带关系又同时染上了一种怪病,这种病的潜伏期是二十年,也就是今年。——二十年后的今天,陆医生再次找到了小川,希望他能寻到血如意,以挽救小川自己和小文的性命。于是小川依言来到了杭州,找到单非并借走了血如意。再后来的事情是,小川死了,而不久,小文也死了,并且他们的尸体都离奇也失踪了。。。。。。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如果陆展鸿说血如意可以救命的话是真的,为什么他们两个都死了?”
“你是说,陆展鸿才是问题的关键?”吉文株征询的看着杨克。
“我觉得陆展鸿在撒谎。”毕倩道,“杨克,你不是说第二次见到小川的时候,小川说他上了一个姓陆的医生的当,这个人会不会就是陆展鸿? ”
“很有可能。”杨克皱着眉头点点头,“你们想想,吴月娟,也就是徐文的阿婆,为什么一直隐瞒张小川是她孙子的真相呢?张小川明明就在她的身边,她却不敢认这个孙子?”
“还有个问题,徐阿婆可以假装不认识小川,但小川不可能假装不认识她奶奶啊!”
“唯一的解释是,他和徐文一样,失去了离开杭州之前的那段记忆。。。”
“。。。。。。”
又是一阵沉默,所有人都被这一连贯的问题搞糊涂了,在二十年前的那场瘟疫中,在徐文和张小川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所有知情人不是失忆就是拼命的在隐瞒?陆展鸿关于瘟疫的故事是真相么?那个邪乎乎的血如意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这样吧,我们再去一趟第七医院,我想去小文尸体失踪的地方看看,或许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也好,顺便拜访一下那个陆展鸿,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名堂来。”
“只好这样了。”
三人商定离席,正准备出发,吉文株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看接了手机说了几句又挂了,对其他两人道:“公司有急事,你们两个去吧。我办完事过去跟你们会合。”
“好,那就分头行动。”
春寒料峭,第七医院在乍暖还寒的南国初春中抖抖索索的耸立着,仿佛感了风寒的病患,显得异常的弱不禁风。对于毕倩来说,已经是第三次光临这里了,而杨克,却是头一次来到这块不吉祥的地方。
“你们找陆医师啊?他已经辞职了。”问及陆展鸿,看门的老头给出了如上回答。
“辞职了?什么时候得事情?”
“大约一个月前的事了,是突然辞职的。说来奇怪,马上就要提升副院长了,怎么说走就走了,真是可惜。”
杨克和毕倩对视了一眼,不言而喻,一个在职二十余年的老医师,不可能说走就走的,其中必然有些什么隐情。
“知道为什么辞职不?”
“这个不大清楚,不过听说和他外甥生的怪病有关。外甥生病,行医多年的舅舅却束手无策,这滋味估计换了谁都不大好受吧。”
“大爷,知道陆医生家住哪里?我们有点急事想找他。”
“这个倒是知道,不如这样,我这里正好有一份信是退给他的,放了有些日子了。我以为他迟早也会来一趟医院,谁知道都不来,就拜托你们俩帮我送到他家里吧?”
“没问题。”毕倩接过老头写的地址和一个普通的信封,信是寄到灵蕴山初云道观的的。毕倩轻轻捏了捏信封,里头似乎薄薄的,估摸不超过两张信纸。告别看门老头,两人照着他所提供的地址在城郊不远找到了一栋雅素的别墅,别墅坐落在一簇簇的别墅群中,并不显眼,若不是门前挂了门牌号,还真的挺难找到。
这便是陆展鸿的老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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