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将我给押着,用黑布将头给套住,又搜了一下我的身,把我腰间的乾坤袋给拽了下来;有人进屋搜房间,有人则把我押了出去,弄上了警车。
我有心反抗,不过觉得到底还是不太好,反正自己没啥事qíng,到时候弄明白了就行,现在乱来的话,怕父母担心。
车子一路鸣笛而走,过了一会儿,却是到了大敦子镇,在派出所停了下来。
我给押到了一个房间里去,然后给关着。
一开始没有人审我,过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我被提到了一个简陋的审讯室里去,手被反扣着,锁在了铁椅子上,头顶上的灯光明晃晃的,很刺眼,而之前打我的那个年轻警察一脸yīn沉地望着我,说陆言,你老实jiāo代吧,这一次回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身正不怕影子歪,说我回来做什么,关你鸟事?
那警察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我们的政策,有必要跟你讲一下,那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老实一点。
我大半夜的给人打了一顿,然后扭送到局子里面来,心里面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的火,那年轻警察还跟我chuī胡子瞪眼,更是愤怒,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不过我可记得,你无缘无故地打了我一顿,这事qíng我要投诉……”
年轻警察猛地一拍桌子,说你电视剧看多了吧?实话告诉我,龙阿棍都已经jiāo代了,他的上线就是你,他是跟你拿货,帮你办事的!
什么?
我cao,我在那一瞬间,就想起了棍子被我轰走之前的时候,说的那一句话。
他说他会让我后悔的。
一开始我还没有闹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呢,现在琢磨过来了,他娘的居然栽赃陷害,把我诬陷成了贩毒品给他的人……
我日!
想明白了这些,我顿时就火冒三丈,说他放屁!
年轻警察轻蔑地笑了,说恼羞成怒了?早gān嘛去了,我跟你讲,你把你的问题jiāo代清楚,什么事qíng都好商量,但如果你死鸭子嘴硬的话,我实话告诉你,这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吃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愤怒不休的心qíng变得平静下来,闭上眼睛,思索着到底该如何办。
其实这件事qíng说起来好像言之凿凿,但终究不过是棍子的诬陷,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我就是那个上线。
我有大把的不在场证据,怕个啥?
年轻警察瞧见我这般模样,怒气冲冲,说你别在这里装哑巴,告诉你,你现在jiāo代还来得及……
他大声吼着,而这时那门给人推开,我睁开眼睛来,瞧见确实之前那个中年人走了过来,年轻警察立刻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喊道:“马局,这个家伙嘴硬得很……”
中年人瞧了我一眼,说陆言,我找人查了一下你的出入境记录,发现你五个月前曾经从昆明飞往缅甸,然后就没有你的入境记录了,告诉我,这段时间,你到哪儿去了,又是怎么回到国内来的?
啊?
对方一开口,我顿时就愣住了。
我该怎么回答?
第三章 我不是呼格吉勒图
百口莫辩是什么感觉?
那就是huáng泥巴掉进了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那马局长一句话把我给问住了,顿时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对啊,我怎么说呢?
难道跟这帮人讲,说我飞往缅甸,其实只是去找人治病解蛊。
至于为什么没有入境记录,是因为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一路向北,穿越雨林和崇山峻岭,一点一点地走回来的,不但如此,我还将一帮毒贩子给弄倒在地,为我国的缉毒事业贡献了自己的力量。
那么问题来了,谁会信这话儿呢?
尼玛你不贩毒、不走私,心里没鬼的话,怎么会好好的关口不走,偏偏要偷渡走私回来呢?
而且还是从缅甸的果敢地区。
那个鬼地方,可是大名鼎鼎的毒品种植基地,虽说没有附近的金三角闻名,但是当地的军阀回了筹集军费,指不定在那深山老林里面,种了多少罂粟花呢。
瞧见我一时语塞,那年轻警察顿时就得意了,指着我的鼻子说道:“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你分明就是龙阿棍的上线,从缅甸贩毒到滇南,再从滇南发货到我们晋平来,将货物集中在亮司村,然后进行分装,散卖到晋平、天柱、栗平、镇宁还有湘湖的怀化一带,把控了市场——你以为我们都是吃屎的呢,早就把你们的行踪掌握得一清二楚了,就等着收网呢……”
面对着这样的指控,我冷笑了一声,说对了,别人不说,你特么的就是个吃屎的!
那年轻警察豁然而起,指着我骂道:“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对吧?”
他这一吼,旁边的马局长却发话了,说大器,张大器同志,别这么凶,注意点方式方法。
领导一说,他的脸色立刻一变,冲着马局长笑,说马局,你是不知道这家伙有多嚣张,根本就没有把我们这些办案人员放在眼里呢。
马局长不理他,而是回过头来,说陆言,你有什么要求么,直接说出来就是,能满足的,我们尽量满足。
我说如果有可能,我想见一见棍子。
马局长皱起了眉头,说按规矩来说,在事qíng没有审问清楚之前,你们是不能见面的。
我笑了笑,说你放心,我不是想跟他串供,你们在旁边看着,一旦有这种迹象,直接把我们分开就是了;我就想见一见他,可以么?人见过了之后,我什么事qíng都jiāo代……
听到我的话语,马局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不过……也不是不可以。”
他说着,然后让那年轻警察去安排,而他则坐在了主审位上,盯着我,说陆言,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不要着急,你说出来就是了,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我笑了笑,说还好,我没啥大事儿,你放心。
马局长说我瞧见你这笑容,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就没底了,你还是说一下。
我想起一事儿来,说对了,你们之前搜我身,有个小袋子没搞丢吧?
马局长说你的东西,都放在证物室呢。
我点了点头,这时门外有敲门声,马局长说请进,那年轻警察就押着棍子走了进来。
这家伙显然也是吃了苦头,全身上下都是泥巴,鼻青脸肿的,右手还包着纱布,吊在胸口,跟左手一起铐着——显然被抓的时候并不好过,毕竟他手上拿着枪,没有被当场击毙,就算是万幸了。
他被抓起来之后,整个人老实得不行,低眉顺眼儿的,头都不敢抬。
年轻警察把他押了进来,而马局长看了我一眼,说人已经给你带过来了,你有什么话,就当着我们的面说吧,记住你的承诺啊……
我点了点头,斜眼瞧着低头不敢看我的棍子,平静地说道:“棍子,你抬头。”
棍子翻了一下眼皮,瞄了我一眼,说咋地?
我看着这个同村和发小,心中突然间涌起一阵疲倦,说棍子,你我是小学同学,还是一个村子的,记得以前小的时候,我们没事儿就在亮江河里光屁股游泳,然后去别人地里偷红苕,在野地里烧来吃;山里野果成熟了,我们又漫山遍野地跑,都不归家;想一想,还真的是有些怀念啊……
棍子抿着嘴巴,说你讲这些gān啥子哟?
我说我记得以前的时候,我们读小学,你和狗子、拴柱他们几个成绩不好,老是被老师留下来,我那个时候是班长,主动帮你们补课,后来你们的成绩提高了好多,你那一年还得了个“三好学生”的奖状。
棍子嘴角一撇,说你成绩好,是,也没有见你最后考上大学啊,切……
我没有再缅怀往事了,而是直接问道:“棍子,我们好多年没有见了,今天只不过是没有让你躲在我家里,你至于这么把我往死里面整么?”
棍子瞪着眼睛,说陆言,可别这么说,我把你jiāo代出来,是为了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你就别赖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你的上线和联络人都给jiāo代出来,警察说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活命下来……
旁边那年轻警察忍不住说道:“你瞧瞧人家这觉悟……”
我冷笑了一声,然后说道:“我之前看过一个新闻,说的是内蒙古呼格吉勒图冤杀案,一个无辜的青年人,就因为别人说的几句屁话,就给拖去枪毙了,家人一直奔走,结果无一人理睬;一直到十八年后,真正的凶手赵志红承认了这案子,并且指认了现场,他才沉冤得雪,而当初办案的那一帮人,至今还没有受到什么实质xing的惩罚——棍子,你是不是觉得我会是下一个呼格吉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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