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之前的辩驳是建立在道德高度,而现在的辩论,则立足于策论立场。
众人皆不发言,而屈胖三也并不着急。
他平静地说道:“赵公明是一个对中原江湖极度憎恶的实权人物,我想别人接触不到,但作为顶级道门,茅山宗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倘若他得了势,执掌东海蓬莱岛,到时候掀起的腥风血雨,只怕无数,而陆言将其击杀,虽然原因许多,但是就结果而言,在座的各位,可是都有受益的,可不能拔鸟无qíng,一边吃ròu,一边骂娘……”
说话儿针砭利弊,分析清晰,众人顺着他的话一想,果真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我甚至都瞧见有人下意识地点头。
屈胖三继续说道:“赵公明的死,受益之人无数,包括那个传讯于诸位、想要借刀杀人的家伙,则是最大的受益者,所以说,冯道长,至此你还认为陆言的出手,是在作恶?”
被这一番道理劈头盖脸地说下,冯乾坤硬着头皮说道:“此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人能够说得清楚?”
屈胖三摆了摆手,说你可以讲我这表哥牛波伊,讲他碉堡了,却不能够说他丧心病狂、杀人如麻——你不做好事,没人会说你,但别人做了好事,你也受了益,却还唧唧歪歪污蔑别人,这事儿做得实在也太无耻了,你说对吧?
冯乾坤给bī急了,气急败坏地说道:“不管陆言到底是好是坏,总之一点,作为一个外人,却身怀茅山重器,这事儿就是不行。”
屈胖三盯着冯乾坤,说也就是说,你认为陆言现在唯一做错的事qíng,就是学得了你茅山宗唯有掌教真人和传功长老才能够拥有的神剑引雷术,对吧?
冯乾坤点头,说对,此术乃茅山重宝,外人不能学得,否则便是对我茅山最大的挑衅和欺rǔ。
屈胖三耸了耸肩膀,说多大点事儿,你早说嘛——有事说事,非要从道德上面去抹杀别人,你弄得这么的世故和官僚,跟某些组织一个模样,怎么能够不让人反感呢?
冯乾坤说如此说来,你也认为陆言有错了。
屈胖三摇头,说恰恰相反,我可以证明一点,无论是对付七魔王哈多,还是对付东海蓬莱岛的赵公明,陆言用的,的确是雷法,但并不是神剑引雷术。
冯乾坤大喊,说别狡辩了,我们有详细的证据链,证明他使用的,就是神剑引雷术。
屈胖三一愣,说哦,你说说,他从哪儿学来的神剑引雷术?
冯乾坤冷冷一笑,说陆言一直都在撒谎,说后来并没有再见过萧克明,但据我们所知,陆言曾经通过泰山yīn阳界去过huáng泉路,而之所以去那里,就是为了找寻萧克明——萧克明也正是因为报答陆言,又或者是陆言以此为条件威胁他,方才教其神剑引雷术,从而得以苟且偷生……
屈胖三挥了挥手,说你说的这些,都是哪儿来的论调啊,胡说八道。
冯乾坤这回变得淡定了许多,说我们可是有人证的。
哦?
屈胖三一愣,然后看向了我,而我则面无表qíng地站着,想着到底哪儿来的人证。
而这时冯乾坤朝着执礼长老一拱手,说雒长老,是否可以有请人证出场?
执礼长老允了。
冯乾坤朝着旁边打了一个手势,有一个全身藏在黑色斗篷之下的家伙缓缓走到了场中来,站在我左侧不远处,然后将斗篷给取了下来,冲着我冷冷说道:“陆言,没想到我还能够活着回来吧?”
王维伽?
我的心头震骇,发现这家伙居然是之前随我们一起前往yīn阳界的岱庙道士。
他是长得比较帅的那一个,对虫虫有着异样心思。
当初我们之所以被拦截伏击,也正是因为这家伙的出卖,事后他曾经请求我们,让三头神君通融,带他离开,但是最终被我给拒绝了。
出卖我们的人,如何能够得到原谅?
只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王维伽居然会出现在了茅山之上来。
他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我一脸震撼,却是没有回答他的问候,而王维伽在huáng泉路生活许久,有些畏光,缩着身子,然后朝着殿前坐着的诸位讲起了自己在huáng泉路上的经历。
不过这话儿是从自己的角度来讲的,言语之中有许多偏颇,对我形容得十分恶毒。
当王维伽讲完了一切之后,冯乾坤朝着殿前诸位长老拱手,说各位,事qíng已经显而易见了,陆言这雷法到底是不是神剑引雷术,诸位还有什么怀疑么?
王维伽的讲述让众人都为之震撼,而形势也几乎出现了一边倒的状况来。
面对着这般困境,屈胖三都有些束手无策了,然而我却冷笑了起来。
因为我终于明白王维伽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了。
有人堵住了杂毛小道回返阳间的路,自然也能够将那通道给重新打开。
我哈哈大笑,然后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句话说出,数人皆惊。
第二十八章 掀翻桌子
我一直低着头装孙子,但并不代表我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事实上,面对着这一大波的污水,我已经足够恶心了。
屈胖三刚才说得我畅快淋漓,缓过了一口气来,结果又给王维伽这个色厉内茬的家伙给再一次地恶心到了。
王维伽此人当初贪图虫虫的美色,执意要跟随我们前往huáng泉路,等到了地方的时候,又给人抓走,最后若不是我们出手相救,只怕早就已经死了;随后我们数次救他,结果最后的回报,居然是出卖。
他将我们前往huáng泉路的通道告知了泰山伯下辖鬼市,让我们差一点儿就回不来了。
这样恩将仇报的小人,居然还给茅山捞了回来,成为了指正我的利器。
我长笑数声,胸口一股豪气晃dàng。
我没有再畏缩于屈胖三的身后,而是缓步走出,朗声说道:“诸位信了此人的话,觉得我曾经在huáng泉路上与萧克明会过面,那么我也就不再帮你茅山隐瞒这等肮脏之事啊!”
肮脏之事?
众人脸色一变,有一个脾气火bào的络腮胡长老更是直接站立起来。
他指着我喝骂道:“你这小毛贼,少在这里血口喷人,胡说八道。什么叫做肮脏之事?我茅山宗开山千年,向来光明磊落,哪里由得你来胡说?”
我冷然一笑,缓步走到堂前来,先是盯着王维伽好一会儿,然后才开口说道:“事已至此,我隐瞒已无必要,各位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矢口否认见过萧克明之事么?”
冯乾坤冷笑,说你矢口否认,是因为害怕别人知道萧克明传授你神剑引雷术的事qíng呗,还能有啥样?
我摇了摇头,说错。
我环顾四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几个月之前,我因为金陵中山陵一事,作为目击证人,曾经与贵宗外门大长老陈志程见过面;随后几天,有一人前来找我,自称萧应文,是前茅山掌教萧克明的三叔;他找到了我,说想让我帮一个忙。”
“我当时很奇怪,因为我与此人素未谋面,至于萧克明,也只是两年前有过一面之缘,他为什么找到我呢?这一点引发了我的好奇。”
“正好我当初在西藏旅游的时候,认识一位驴友五哥,却是萧克明的小叔萧应武,我与他联系之后,方才知道此人并非虚假,于是坐下来聊了一下,结果不聊不知道,一聊才晓得他之所以找到我,是想求我帮忙,说想让我去接萧克明,从huáng泉路上,回返而来。”
“我之前曾经因为找我堂兄,来过茅山,知道萧克明是自己去的huáng泉路,找寻我堂兄被人冤枉的证据,按理说他应该是可以自由回返的,为何要我去接?”
“结果我得知了一个惊天大yīn谋,那就是萧克明前往huáng泉路虽属自愿,但回来的路途却给人封印住了。”
“他没有办法,只有通过惊天手段,托梦于萧应文,找到了我出手。”
“各位可知那路是什么时候给封住的么?”
我环顾四周,瞧见众人的脸色各异,显然也是给我捅出来的消息给惊到了。
面对着这众生相,我冷笑了一声,然后说道:“那还是许久之前,他还在茅山宗掌教真人的位置上;也就是说,有人希望萧克明一去不回,故而将那路途给封死了去,让他从此回归不得——而果然,在不久之后,茅山宗长老会以玩忽职守、失踪不见的理由,将萧克明的茅山掌教真人之位给免了去……呵呵,好深的算计啊!”
“我当初还在想什么宗门居然这么牛波伊,居然能够将自家掌教真人说免就免,那个时候才发现,这里面隐藏这惊天大yīn谋,有人的手段,当真是让人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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