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不要问我为何能够自由出入huáng泉路,我自有我的传承和手段,且说我在huáng泉路上,千辛万苦找到萧克明,接引他出来,谈及此事的时候,你们可知道萧克明对我说了些什么?”
“他告诉我,说此事不能讲,他萧克明坐不坐这茅山宗掌教真人的位置,并不重要,关键在于如果此事泄露,茅山必定爆发内乱,他不想因为此事,而将茅山千年基业折腾一空,故而让我隐瞒见过他的事qíng——萧克明愿意以牺牲个人的荣誉和尊严,维护茅山的和平稳定,并且bī我答应了他……”
“现如今,堂堂茅山居然还将矛头对到了我的身上来,将污水泼向了我和那位让我无比尊敬的、正直的修行者身上,我也没有义务为什么狗屁大局着想了。”
“在我看来,再吊儿郎当的萧克明,也比在座的各位配得上那个位置,因为他才代表了茅山宗的侠义、济世、救道、奉献和自我牺牲的jīng神,他才是陶晋鸿真人大义的真正传承者,而在座的各位,曾经将那位可敬之人罢免下来的真人,在我看来,都是垃圾!”
“不要问我那个堵住了通道、执意害死萧克明的家伙是谁,你们只要弄清楚到底是谁把这个恶心的二五仔从huáng泉路弄过来的,就明白了幕后主使的身份。”
“而现如今,面对着茅山刑堂的指控,我想说一句话。”
“是不是茅山镇教秘技神剑引雷术,这骡子还是马,拉出来溜一溜就知道了,在座的列位都是高人,不知道谁能够下场,让我陆言给你们演示一下,我的大自在雷法!”
狂傲,狂傲,狂傲……
我表现出来的气势,让茅山宗的众人都为之震惊。
居然会有这般狂傲之人,当这顶级道门的腹地,当着无数茅山长老和道门高手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意思,却是挑战任何胆敢出来的人。
疯了么?
然而当我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在场的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们不是震惊于我的狂傲,而是我刚才说的那一堆话语。
信息量太大了,让他们都有些接受不了。
如果事实真的像我刚才所说的话,萧克明被罢免的一事完全就是一个大yīn谋,他绝对没有擅离职守,他曾经尝试着回返,结果被人给堵住了通道,从而只有一直在huáng泉路上漂泊。
这种行为,已经是在谋杀了。
难怪萧克明没有敢找茅山宗的任何一人,因为他对茅山宗里面的人不再相信,只有找了至亲之人来救自己。
然而即便遭受到这样的陷害和羞rǔ,为了茅山宗的安定团结,萧克明最终还是选择独自吃掉了这苦果。
他选择自己默默承受,顾全大局。
这样的人,却是给他们一票一票投出来,给罢免了去的。
这样的现实让众人都为之羞愧,再想一想,萧克明的这掌教真人之位,可是老掌教陶晋鸿在天山大战之前指定的,老掌教是几百年来,唯一问鼎地仙之位的绝世人物,为了拯救世界而选择在天山合道,然而这才几年功夫,他们就已经将所有的事qíng都给忘光了,还将他选定的继承人给拉下了马。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我的话宛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许多回过神来的长老心中羞愧不已,然而却也有人显得无比愤怒。
最愤怒的人,却是这一次事件中最大的利益既得者。
当代掌教真人,符钧。
他现如今是茅山宗地位最高的人,正是因为萧克明被撂翻了去,使得他最终成为了茅山宗的掌教真人,这个位置是长老会选出来的,合理合法,虽然权力比之前小了许多,但却足够显要。
但这事儿一出,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他,因为他是最大的利益既得者。
这事儿就像是huáng泥巴掉进了裤裆里,不是翔也是翔。
所以他此刻是最为尴尬的一个。
从我这个角度望过去的时候,我发现他面沉如水,一句话也不说。
场面变得无比尴尬,我说完之后,大殿之中,一片寂静,如此过了几分钟,那执礼长老雒洋方才回过神来,环顾四周,沉声说道:“各位长老,可有人愿意下场,与陆言jiāo手,看一看他的雷法,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神剑引雷术?”
他终于是明白过来了,不管我说的是真是假,都是茅山内部的事务。
这些事qíng需要一堆长老关起门来聊的,具体的结果和过程都不能够为外人所知,甚至都不能够让长老之下的宗门弟子得知,以免人心浮动,使得茅山宗为此而分崩离析。
当务之急,是先解决了我这么一个麻烦的大嘴巴,然后再来处理这件事qíng。
毕竟事已至此,符钧已经当上了这个总话事人,难不成在没有任何过错的qíng况下,凭着别人的只言片语,就将他这位置给撸下来?
萧克明之前被撸了一次,符钧这一次又要给随意撸下,只怕茅山宗在江湖上,就要成个笑话了。
执礼长老环顾四周,周遭皆是一片沉默。
过了一会儿,突然有人举起了手来。
刘学道。
这位纵横大半个世纪的刑堂长老站了起来,平静地说道:“既然如此,由我来试吧。”
啊?
第二十九章 堂吉诃德
刑堂长老刘学道从上面缓步走下,指着冯乾坤说道:“你帮他解开绳索,我与他外面较量。”
冯乾坤有些着急,说可是师父,这小子有五行遁地术……
刘长老摇了摇头,说不会,我茅山主峰,清池宫外,法阵重重,怎么可能使用遁地术离开呢?
冯乾坤又劝,说那如果他使出那地煞陷阵的手段,只怕我茅山千年基业就要毁之一旦啊。
刘长老平静地笑了一声,那张麻将脸上露出几分不屑来,说地煞陷阵,要得有地煞才行,我茅山宗凝练一处,自成灵脉,如何有地煞露出?
冯乾坤是刘学道长老的徒弟,前两两句话只是在恪尽职守,既然师父已经拍板决定了,他便也不会执意阻拦。
他走到了我的跟前来,用一种十分特殊的手法,双手在我背后不断翻腾结咒,方才将那捆仙绳给弄开了来。
这事儿挺复杂的,自有法门,冯乾坤弄了一两分钟,方才最终将捆仙绳给收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又有一个女xing长老站了出来。
她质疑的是另外一件事qíng。
她对刘长老拱手,说刘师兄执掌刑堂数十年,是茅山宗有名有数的顶尖高手,以你的实力,迎战一个出道不到两年、rǔ臭未gān的小子,胜之不武,传出去别人还会说欺负人,不如让你我门下弟子上场吧?
这话儿说得公允,可见我刚才的话语并非没有发人深省。
终于还是有明白人站了出来。
不过她说的话也在理,刑堂长老刘学道什么人,能够在茅山宗这样的顶级道门中排上前三的顶尖高手,在天下间也是足以笑傲群雄的,即便是面对着天下十大,恐怕也能够有一战之力。
要不然他凭什么带领着茅山宗最qiáng大而恐怖的bào力机构数十年?
由他出场,只怕我在他面前根本就走不了几招,而一旦刘长老一个心思动歪,失手杀了我,谁也不能找他说理去。
杀人灭口,这事儿简单无比,成本也不大,便能够将一起争端给消弭于无形。
多好?
正是有着这样的想法,那女道姑方才会站了出来,然而听到这话儿,刘长老却笑了笑。
今天是我认识他以来,见过刘长老笑过最多次的时候。
他笑过之后,脸色变得僵硬起来,凝视着面前这位女长老,平静地说道:“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是好事,你放心,此人留着有大用,我不会杀他的,但茅山的名头不能够折在他的手里,这是最根本的底线,绝对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说罢,他看向了恢复自由的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告诉我,陆言,你可以么?”
我此刻已经是被bī上了梁山,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一鼓作气,赶鸭子上架,让人高看一眼。
这般想着,我冷冷一笑,说素来听闻茅山刑堂长老刘学道,当年的时候,除了前掌教陶晋鸿,传功长老尘清真人之外,稳居第三把jiāo易,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手段更加厉害——能够与刘长老jiāo一回手,虽死又何憾?
我一开始说话,只不过是给自己打气,然而说到后来,鲜血却莫名热了起来。
是啊,是啊,我是谁?
我陆言就是一最底层的小虾米,而刘学道则是几十年前就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万人敬仰的大豪杰,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能够与他平起平坐,对面jiāo手。
当初我进茅山,无人关注,没有谁会正眼瞧我一眼,而此刻呢,堂堂刑堂长老居然都要下场与我拼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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