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个儿一听自己喊叔他喊哥,明明是占自己便宜,朝着张厨子举起拳头晃了几晃。
半脸翁估计是看着张厨子头大脖子粗,一副官相,便称呼他为领导,说:“领导,刚刚被蛇咬了俺还能试试,你这位领导用了药,俺可不能瞎比划了。”
张厨子很失望:“老哥,啊不,叔,要不您想想办法?”
半脸翁迟疑了一下,摘下皮兜子,从中摸出了几根桔梗样的东西,放到张厨子手里,说:“领导,这叫蛇仙灵,你嚼嚼,可能有点用。”
张厨子迫不及待地将蛇仙灵塞进嘴里嚼了起来,厚嘴唇吧嗒得piapia响。
看到张厨子已无大碍,我们又去看了看另外一个被蛇咬到的厨师,情况差不多。
时间就到了半天下午,从早上折腾到现在,大家都累坏了,去吃了些东西,纷纷回了自己宿舍。
半脸翁说要回家去拿些行李,顺便再去食堂的后山看一看,第二天一定回来,然后就告辞走了。
☆、第5章 初闻仙姑寨
食堂还要收拾几天,因此第二天早饭仍然安排在了作为临时食堂的一个会议室内。吃饭的时候,好多人都在议论,这些蛇到底是怎么来的呢?为什么一开始像开会一样都往食堂里聚?有人说,这些日子食堂吃蛇吃多了,蛇来报复了;也有人说,这些蛇住在蘑菇岭上,知道要开隧道没地方住了,就都来工地捣乱,云云总总。
吃完饭,我听说张厨子在医务室输液,揣了几个包子就去了医务室。
张厨子是急性子,总想着身体快点好,一大早就赶来了医务室,此时输液瓶里已经下去有一半了。
我把带来的包子递给他,他扬了扬秃秃的眼眉说:“娘的,就是起早给兔崽子们做饭,一进食堂黑咕隆咚地让长虫咬的,今天也让他们伺候伺候老子!”
随即,他可能觉得有点失言,又咧着嘴对我说:“嘿嘿,还是咱兄弟够意思,惦记着哥。”
张厨子吃着包子,我在旁边禁不住问:“厨子哥,你说这些蛇哪来的呀?”
“山里来的呗!”张厨子咽了口包子说。
“那怎么都跑到咱食堂里来了?”我心里说,怎么跟这胖子说话这么费劲呀!
“是呢!我也挺纳闷的。这蛇怎么都钻到咱食堂里去了呢?”张厨子把剩下的一口包子塞嘴里边嚼边说。
“厨子哥,你说是不是因为咱们吃了那条大黑蛇?”我问。
“不可能,不可能”,张厨子脑袋摇得像大拨浪鼓一样:“小山子,你来得晚,不知道。咱们公司里呀,不少人都爱吃蛇。成年在山里施工,又有这条件,得吃了有多少蛇?这黑蛇还不算大的呢!那一年在广西,我们逮住一条蛇,蟒蛇,七十多斤,看着都快成精了,照样吃了……”张厨子越说越来劲,越说越跑题,最后扯到了援助非洲的时候在非洲逮鳄鱼、吃鳄鱼,一直到输完液,也没再把话题拉回食堂里的蛇上来。
陪张厨子输完液,小王大夫又看了看他的伤,已经肿得不那么厉害,但还得继续休息。我送他回到宿舍,就去了技术部整理施工资料。
也许,半脸翁回来,这个谜团就解开了,我心里这样想着。
半上午的时候,半脸翁用一个纤维袋子背着行李回到了工地。根据高总和林大个儿的安排,他住在了我正下方的一个房间中,也挨着楼梯。
半脸翁一直讲工地上不会再有蛇了,他也干不了什么活,所以不想留下。林大个儿却说,只有他老人家在,工人们才觉得踏实,所以半脸翁只要待在工地,不用干活,实在要闲不住,就帮着保卫部的人看看工地也行,并且,他和张厨子一再表示要孝敬孝敬半脸翁,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将半脸翁留在工地,并不完全是为了感谢他赶走了蛇,高总和林大个儿还有其他的打算。
在这样的工地上,经常会发生当地人偷工程材料的情况,比如扛袋石灰,偷段钢筋等小偷小摸,又不是犯了什么大罪,所以抓住后也没什么办法。高总和林大个儿知道半脸翁应该是当地比较知名的人,有威望,所以将他留在工地上,老百姓就不好意思去工地上拿东西了。此外,高总也确实害怕再发生闹蛇灾的情况。
将半脸翁的住处安排好,我们就迫不及待地问他昨天的事。
半脸翁的解释完全出乎我们所料,因为他的解释在当时看来其实跟没解释差不多。
他说,这么多蛇,可能是因为岭龙现世。
半脸翁的发音近似是“灵龙”,但到底是写作“灵龙”,还是“岭龙”、“林龙”,我当时也不能确定,只是后来才知道应该是“岭龙”。
半脸翁告诉我们,二十多年前,他所在的村子就发生过一次这样的事。
当时他还年轻,不像现在这样能治蛇驱蛇,对待这么多的蛇也没有什么经验。岭龙引着无数的蛇涌进小山村,屋里屋外,都成了蛇的天下,好多人被蛇咬伤。眼看整个村子就都完了,是仙姑出手救了大家。即便如此,也有好几个人被毒蛇咬后没有及时救治而丧了命。
“岭龙?岭龙是什么?长啥样呀?”我脑子里一下闪出了那条黑色大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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