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妈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激动、感恩之意无以言表。
“道长您说这要多少钱合适。”
张阳爸笑起来眼角泛着皱纹,颤巍巍地握着道长的手死活不放,看起来像是激动导致的,但其实不然。
据我多年的接触了解,张阳爸算是比较镇定的,毕竟这种事牵扯到自家孩子的性命,事后的费用一般不低,而他们不过是普通家庭罢了,要是万八千的估摸还出的起,可若是一张口就要个几十万的,他们除非把张阳明年的婚礼暂时搁置掉,否则是拿不出这么多来的。
“伯父伯母,这钱不够的话,我找我爸要去。以我们两家的关系,我爸妈是肯定会答应。”
陈希的笑容掩饰不住自己湿润的眼睛,张阳平安的喜讯使她的双眸里焕发出神采,精致的五官与白皙如雪的肌肤上似乎都蓄满笑意。
“这位姑娘与二老不必客气,降妖捉鬼乃老夫分内之事,本不应把钱财挂在嘴边,只是……”
神棍道长短叹一声,面露难色。
“道长请讲。”
众人静心等待他的下文,而我也知道,这神棍接下来是准备开口要钱了。
“只是老夫常年奔波在外风餐露宿,其中的辛勤劳苦鲜有人知,靠得这身本事,只为谋取薄利勉强糊口,几位只需稍稍接济一点,使老夫不至于饿死即可。”神棍道长见众人并未面露不满,方才长吁短叹地说道,“老夫虽是幸不辱命,将恶鬼收服,使贵公子的性命得以保全,但也因对方的强大,实乃老夫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别看现今老夫安然无恙,实则隐生暗疾,身患重伤,需得调养数月方可恢复。而在这段期间内,老夫无法出外替他人解燃眉之急,又因囊中羞涩,唯恐一个不好,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我听得嗤笑连连,说简单点,这神棍道长就是想说自己本来是不收钱的,只不过因为救张阳的缘故,导致患有内伤,得居家调养。调养期间内没法出外挣钱,没有经济收入,他靠什么活?
所以他就想告诉张阳的爸妈,接下来几个月的伙食费都得让他们出,这不出还不行,谁让这神棍是因为张阳而受伤的。
至于他说的是真是假,又有谁知道。
“那道长的意思是要……”张阳爸试探性地问道。
神棍道长比划了一个九。
“九千?”张阳妈问。
“不。”神棍道长摇摇头,“九万。”
话音落罢,便见张阳父母和陈希的脸上皆是变幻莫测。
“九……九万。”
一直未曾出声的张阳嘴唇骤时煞白,他虽然尚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从神棍道士的话中多少能揣测出一点。
这九万听起来不多,可加个一上去便是十万。
对于如今张阳的家庭而言,这是一笔大数目,更何况张阳和陈希正筹备明年年初结婚,张阳家甚至把婚房都置备好了,剩下的储蓄有八成都预备在了婚礼上。
若是这十万一出手,相当于把婚礼的场面缩水了一大半,包括当初拟订好的酒店得下调一级,便连准备邀请的客人均得酌情去除大半。
假若他们结婚的消息尚未传出去,那还罢了。
然而事实上,这消息早就在两方的亲朋好友间不胫而走。
单论张阳和陈希的同学、朋友,就足有一个半厅那般多。
这若是有哪位没邀请到,恐怕就不是丢了面这般简单,产生隔阂都是轻的。
假使我和你是朋友,我告诉你我要结婚,却没有给你发请帖,你高兴吗?
虽说要请谁是对方的权利,但这换做谁都不舒服,感觉对方没把自己当作朋友。
这是张阳和陈希本人,包括双方父母都不愿看到的。
因此在一开始,他们便欲将这场婚礼置办得空前的浩大,能联系上的人尽量全来,即便没空的,也得象征性地给对方寄张请帖,指不定人家会临时改变注意。
“我这就给我爸妈打电话,让他们帮下忙。”陈希说道。
“不不不,这怎么行。”张阳爸连连摆头。
“对不能再麻烦亲家了,这事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吧。”张阳妈的心一下从云上跌入谷底,一脸焦急地向张阳爸问道,“他爸,这怎么办到底。”
“我在想了,别催。道长您稍等一会。”
张阳爸捶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着。
“不急不急。”
神棍道长捋须坐在床边,开始闭目养神起来,大有等到天荒地老的决绝之意。
张阳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不知在思忖什么。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不用想了,我爸妈会同意的。”
话说着,陈希不顾张阳父母的出口阻拦,欲要跑出卧室,到客厅拿手机。
“陈希等等。”我把她叫住。
“怎么了?”
陈希驻足回身,双眉紧蹙。
“道长,您收钱都是在事后收,对么?”我问。
“小友说的不错。”
神棍道士抬眼看了我一下,又再次闭上,似乎对我浑然不上心的样子。
“那道长您为何要现在收钱?”
“因为那只恶鬼已然被老夫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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